她的臉上又要盡量顯示出沒有生氣的模樣,在這眾多的賓客之中,這可想而知,這是有多麼的艱難。
“母親,不是這樣的。”佟壺恩還想要狡辯,他強詞道:“何況這件事,也是事實啊。”
“孽障!”佟老婦人咬牙低罵道,“你可還記得,前幾天,我與你說的事,我也看出來了,這佟府的家主位置,我看你真的是不適合做了。”
佟老婦人丟下了這句話,往這個正廳中央走去,由著自己帶來的仆婦的攙扶,緩緩地走向正前方。
佟壺恩楞了片刻,他又怎麼會不記得呢?佟老夫人曾說,要剝了他家主之位,可是……
佟壺恩急急忙忙的追上了自己母親的腳步。
佟羅月看到了自己的這個明明說好今天是不願來的祖母,突然地在這個佟壺恩即將要給自己臉上抹黑的時候,這樣有如天神一般的走了過來,幫助自己,維護自己,佟羅月心裏不是沒有感激的。
不過,如今的她,已不是能被人三言兩語的就能駁斥的去的。
佟壺恩不過就是想拿那件事,在今天如此之多的賓客之間讓自己難堪。
這有什麼,做都已經做了,都已經是發生的事實了,即使他以為這樣就能擊垮自己,那也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已。
畢竟那個人不是自己,死去的是這個佟壺恩的親生女兒。佟壺恩的那個女兒,其實嚴格來說,就是被這個自己的親夫和那個大妾害死的。
而自己隻是魂魄正好合適,附生到這個和自己前世一般苦命的女孩身上的人罷了。
試問一個被殺後轉世過來的自己,對於這樣一點的指責會放在心上嗎?不會!
佟羅月淡笑的上前過來攙扶佟老夫人。
“老祖母,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說好了不過來?”佟羅月上前詢問。
“傻瓜,如果我不過來,你不是要被人欺負了過去。”佟老夫人慈愛的在自己的這個孫女手上拍了一拍,如果細看,佟老夫人眼裏是還隱含著隱隱地擔憂的。
佟羅月看出來了。她帶笑的眼眸,朝這個自己的老祖母含笑的輕輕搖了搖頭。“祖母,沒有事,他們傷不了我。”
佟老夫人被佟羅月此時眼裏的堅定之意震懾住了,自己的這個孫女眼裏的那一抹堅強,自己似乎從來就沒有在她身上看到過,這要比自己這段時日,在她身上發現的改變,更讓她感到驚訝。
是啊,這樣才好,這樣才能是她佟家的嫡長女。
佟老夫人又帶著深意的在佟羅月的手上輕輕拍了一拍。
佟老夫人環顧了四周看了一下,今天到場的貴客,尤其是很多的貴婦們在見到佟老夫人,這個佟家的最大,最有權威的人到來的時候,她們紛紛的站起了身來,臉上含笑的看著這個老夫人。
佟老夫人也依次慢慢走過去,與她們問好。
此時的這個原本還安穩的坐在椅子上麵的大妾,這個原本的還在獨自的品味著,從這今天在場的眾多的婦人之間對她投來的目光,她以這個佟家主母之姿款待迎接的她們。
此時,在這個正真的佟家的主母,佟家老夫人慢慢走了進來這個宴會廳的時候,是再也不敢的再造次的。
雖然她的心裏是非常非常的不願意,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她不能當著這麼多的人麵的,與這個佟家的老太婆在眾多的貴人之中作對。
何況她從來在人前,都是與這個正在走來的老婦有著表麵上的親和的。
不管這個在外人眼裏,是有多麼的僵硬,不管這個老婦在外人麵前總是不給自己的留下顏麵,可是她不能先做出違背表麵維和的事來。
所以這個正在走來的老婦,就是她此生最大的絆腳石了。
大妾這麼想著。
大妾握緊了自己在袖口裏麵的拳頭,她臉上卻是還是含笑的,與自己的女兒佟玉兒得體的迎接了上去。
“母親,你怎麼來了?也不事先的與我說一聲,我也好安排安排啊?”
大妾說著在外人麵前,聽來是體麵的話,可是她並沒有發覺自己的這個話說的,對是不對。
佟老夫人與一旁的正真的家裏當家作主的貴婦們自然的一聽就聽出來了。
有幾個今天的貴婦,她們一直都看不慣佟府裏讓一個家裏的侍妾來招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