瀕死(1 / 1)

天氣蠻不錯的,一會可以去街上逛逛。奧茨想一邊在教室裏來回看著。寬闊的教室人頭攢動,講台上的導師來回不停的揮舞著教鞭,一會指指前方一會又敲打著白板的上字。就像是敲打著一塊頑固的石頭一樣顯得有些不耐煩。隨著太陽漸漸落了下去,原本金黃的天空此時變得鮮紅,山也好像剪影那般漸漸模糊而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夜晚的街道很活躍,處處都會有小販的叫賣聲,而且本身這裏又是一個大學城,所以其他地方的小販更是趨之若鶩。恨不得在半晚搶到一塊“風水寶地”,以便招攬到更多的顧客。奧茨一個人在街道漫無目的的溜達著,現在回宿舍也太早了,畢竟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奧茨逛了一會,來到一條巷子的拐角處,幾個地痞正在調戲一個女孩子。

估計是附近哪個學校的吧。奧茨想著,並沒有打算理會。

這一條黑黑的小巷處處彌漫著似乎永遠散不去的垃圾的酸臭和香煙的味道讓人不由的加快了腳步。奧茨快走了幾步隻覺得頭上的樓頂有什麼東西掉落,隻聽見金屬猛烈的撞擊聲,幾根粗粗的螺紋鋼筋或筆直,或傾斜落下來。其中一根毫不費力的穿透了他的胸部,奧茨甚至都可以感覺到肋骨被擊斷,肺部被穿透撕裂。似乎隻是聽到了聲音然後就倒地了,這一切都那麼自然毫無預兆。剛剛還在企圖猥褻女學生的那幾個地痞看到這樣的場景早就嚇的魂都沒有了,都紛紛跑了。緊隨其後的便是胸部激烈的疼痛,呼吸開始急促,並且伴著咳血。而剛剛被猥褻的那個女學生這個時候卻慢慢走過來,輕輕彎下腰,看了看奧茨。奧茨覺得這是這輩子最後一次看到人間了。那女孩黑色的長發悠悠垂下來,一部分搭在耳後,顯得那麼漂亮。精致的臉龐沒有絲毫的恐懼,或者說根本毫無表情,隻有一雙深藍的如同天穹的眼眸……

奧茨感覺自己恍惚,從前的那一幕幕在眼前閃過。母親把自己擁在懷中親吻,母親在桌子的一邊慈愛的微笑著在拍手鼓勵著什麼。自己和夥伴在院子外的地上跑著。這些畫麵稍縱即逝,沒有絲毫的停留,就像開燈和關燈那樣。於是留下的又隻有一片黑暗。

“醫生!病人很危急!一根直徑約5厘米的實心金屬管直接穿透了右胸和右肺葉,而且頭部有嚴重的撞擊傷,現在還不清楚大腦功能是否有損傷。”一個似乎是醫生助手的人緊張的說著。

幾個護士在擔架車邊忙碌著,心跳儀上麵的電波還在有規律的跳動,不過可以看出來似乎在一點點的減弱。呼吸機也在有規律的收縮舒張,但是他的胸部似乎沒有擴張的跡象。那根金屬管還插在胸部,醫生怕貿然取出會傷到肺動脈或者其他的重要血管,一個躺著擔架車上的人胸口插著一根黑乎乎的金屬管,周圍的人都紛紛讓開了。並不是愛心的原因,隻不過大家都不想去碰到這樣的晦氣而已。另外個護士在緊張的做著創口的處理,藥水和血液的混合液順著金屬管留下了浸濕浸濕擔架車,從而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奧茨先生,你的衣服我們要全部剪開了”

在毫無意義的提醒後,奧茨的整件T恤被剪開並且迅速拋棄,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白色繃帶。

“準備好腎上腺素!”醫生喊著。“讓他保持清醒,準備好輸血!”隨後立即補充到。

也許麻木了許久,耳朵傳來微弱的滴~聲,大腦就像老舊的計算機啟動那般緩慢遲鈍。溺在黑暗許久的眼睛感受到了光的刺激,但是眼瞼還是很沉重,不能馬上就睜開。耳朵開始恢複了,滴的聲音清晰了,伴隨的還有呼吸機的聲音和風聲。眼睛也適應了光線的刺激緩緩睜開。標準的病房。清一色的的慘白牆麵和天花板,不大的房間塞滿了各種儀器。病床邊的窗台上擺著幾個盆栽冒著點綠色,也算是給這個死氣沉沉的房間增加那麼些許生氣。

奧茨費力的把頭扭朝窗口的那邊,胸口隨即傳來一陣疼痛差點沒讓他叫出來。

“那根鐵棒把你的胸部的還有背部的肌肉損傷了,現在你上半身一些動作會引起疼痛是正常的。盡量減少運動,讓身體得到恢複。”門口一個中年男子用不容置疑的聲音說著。

“我昏迷了多久?”奧茨問。醫生走進來,從褲兜裏掏出一包香煙又塞回褲兜裏,左手也停止了找打火機的動作。

“大概幾周吧。”你能挺過來說實話我感到有些意外。”說完,醫生熟練的抖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裏。“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走出了病房,隨後傳來打火機的聲音。

奧茨把目光從門那裏從新聚焦到窗口減小了呼吸的頻率,吸氣時候的胸部擴張讓傷口疼痛。隨後滿腦子都是那天的畫麵,陰暗的巷子、被猥褻卻沒有喊叫的女學生、掉落的鋼管,隨後就是肋骨被擊斷肺部被穿透的體驗了。當然還有那雙天穹般湛藍的眼睛和毫無表情的精致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