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不出她所料,她因為被人誣陷與郡主的親信有關係,後被郡主永生禁足在雲藏閣中。
她笑了笑,曾經承諾過可以為了她毀滅整個江山的他,終於不在了。
又過了兩年,洬雪四歲生辰時,她拿出一尺白綾,上吊了。
當別人發現時,她已經渾身冰涼,麵色慘白,嘴角卻微微含著笑意,誰也不知道這笑裏含著什麼。
有一天,不知是誰請來了一位道士,不知是不是受人賄賂,說洬雪是天煞孤星,不除便有滅頂之災。當時郡主不聽,可後來北燕災難不斷,他才把洬雪趕出了北燕。
他不曾知道,他的舉動差點令洬雪離開人世。
那時,綰蒼救了她,把她帶回,郡主卻依舊執著地不肯讓步,因此,便有了後來的故事……
==========回憶結束==========
“原來是這樣……”洬雪的眼淚已經要奪眶而出了,“原來,我不是沒有娘的孩子。”
“所以我說,委屈你了,孩子。現在你是明正言順的北燕公主,誰也不會再對你不敬。”
可她並不在乎什麼公主或名分,她現在想做的,隻有一事,卻又不敢提起。
“從前聽說你總隨蒼兒出征,現在北燕國勢正弱,你可願出力?”
她猶豫了一會兒,最後答應了,於是,她把他埋在了心底。
那年,他19,她14。
又過一年,國很穩,但後期因為北燕戰亂,國家動蕩,政府昏庸,她知道,滅亡那天快到了。
終於,她站在了這場和東方鬆幽的戰役中。
人馬逼近,她和隨從坐在山坡上。
“靈兒,你可識得此陣?”
靈兒不曾見過,更別提識得了。更何況,她和洬雪也隻不過是十多歲的女孩罷了。
那場仗,敗了,敗得徹底,敗得慘烈。
她和靈兒去南燕找他,尋求幫助,路上本來就山多,再加上積雪,能活著到南燕真是難上加難。馬被凍死了,她們隻能自己走,她自嘲,堂堂公主竟落得如此地步。
翻過一座座雪山,腳踏上了南燕的國土,一隊人馬,隻剩她和隨從二人。
城門前,她們被幾個侍衛攔住,她解釋是投靠,但被侍衛拒之城外。
一輛馬車駛來,車夫亮出了令牌,侍衛便畢恭畢敬地打開了城門。她不知是出於什麼,便攔住了這輛馬車,直覺告訴她,這裏頭的人,不一般。
“你這丫頭不要命了啊!”趕車的人嗬斥道。
“我要見這馬車裏的人。”
或許是聽見熟悉的聲音,馬車裏的人抬了抬眼眸。
“快起開,耽誤了我們,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我要見這馬車裏的人。”她很固執,不是一般的固執。
“你……”車夫剛要趕人,馬車的簾子便被掀起來。
他,她,四目相對,分別了4年,他未變,她多想好好看看他,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綰蒼…”她輕輕呢喃。
“讓她們進城。”他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把她扶上馬車,便進了宮城。
他將她安頓在自己的寢宮中,傍晚,她來找他,他正望著斜陽發呆。
“綰蒼…”
他回首,故人一襲白裙站在身後,他卻不知從何開口。
轉瞬,她抱住了他,即使千言萬語,在此時也全融入了這個懷抱之中。四年了,四年沒見到她快樂的臉龐,四年沒有感受到她熟悉的溫度…
她鬆開了手,還是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可他當初發誓,再不與北燕有任何糾葛,再不與君主有任何血緣關係。
她不願為難他,便沉默著不說話。他最終看在她的麵子上決定調軍十萬去援助,但提出了條件。
“好久沒聽見雪兒撫琴了,今日可否一獻?”
她笑了,她曾經說,這輩子隻為他彈琴,側頭看著那架久違的琴,抬手用指尖撥動琴弦,依舊是那首熟悉的‘鳳凰於飛’。
舊夢依稀往事迷離春花秋月裏
霧裏看花水中望月漂來又浮去
君來有聲君去無語翻雲覆雨裏
雖兩情相惜兩心相儀得來複失去
有詩待和有歌待應有心待相係
望長相思望長相守卻空留琴與笛
以情相悅以心相許以身相偎依
願勿相忘願勿相負又奈何恨與欺
得非所願願非所得
看命運嘲弄造化遊戲
真情諾諾終於隨亂紅飛花去
期盼明月期盼朝陽期盼春風浴
可逆風不解挾雨伴雪催梅折枝去
鳳凰於飛翽翽其羽遠去無痕跡
聽梧桐細雨瑟瑟其葉隨風搖記憶
她輕輕哼著歌詞,他望著她,好想時間停留在這一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