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
寧靜……
冷酷……
絕望……
這裏的天空隻有一片漆黑,沒有象征晝夜的太陽與星辰,每天映入眼簾的,就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渾濁水域,和黑暗中豎立在水麵上的一路金色鋼條,頂著薄光的火燭。
燭火寧靜的守候著水域兩岸的牢房,在這酷似山洞的空曠黑暗中,成排的牢房一直建築到頭頂的一片漆黑。
“應該是死了吧……”一個惶恐的聲音打破了這裏幽靜的氛圍。
血跡如河川流落在牢門邊上,詭異的凝固在灰色的地板,隔著冰冷的牢門停止在外頭渾濁的水域。
“自入獄以來就沒有動過……”
火燭低微的撲爍,將那縷冷冰的光溫閃爍過血跡的路線,清晰的,足以看見那片血流緩緩延伸到一個黑暗的角落。一雙血腳冰冷的僵硬在地板,衣衫割破得鮮血淋漓。安靜的,身影沉眠著靠在背後的黑牆。
“看得清楚嗎,雙手完全被刺穿了……”
火光暗淡的灑落在身影鮮紅的雙手上,而他的手指就像失去了生氣一般,冰冷僵硬的垂落在地上。手臂上流出的大量血跡沾染在黑暗的地板,身影就那樣遍體鱗傷的坐靠在血泊的角落。
“年紀輕輕的,真是可惜……”鮮血流露在側臉上,少年就像永世進入沉眠中,永久的沉寂著——
在最後的惋惜聲後,背後悄然走來一名憔悴的男子,黯然神傷的截止了兩人的議論:“就算活著又有什麼用,馬上就要執行死刑了。”
暗淡的,聲音將那兩名囚犯的目光吸引過來。男子幽深的眸子隔過冷酷的牢門,寧靜的落在外頭一片寬闊的水域上:“誰也逃不出這座水上監獄,除非他能夠在水麵上行走!”
這裏原本就是囚禁各種死刑囚犯的牢獄,且不說這裏的牢房有多堅固,就是外頭那一片寬闊的渾水,也足以讓人望而生怯。等待他們的,永遠都是冰冷殘酷的死亡,除非監獄的人忽然腦袋發熱,將他們牢放中釋放出來。
寧靜的,男子的眼眸竟是逐漸熾熱起來:“那個是……”
絲絲波紋在渾濁的水域上漂動,似乎正有一個端莊的身影,正踏著漣漪從外頭的小門上緩行而進。
青年約是二十來歲,氣度卓越,而且俊秀非凡。單單從其溫和平靜的步伐上,竟也感覺出了青年超凡脫俗的風度。更令人不解的,是青年氣宇軒昂的風姿上,麵容卻是詫異的浮現出了一抹溫和之感。因而,即便是一眼可見權威不凡,卻也不曾讓人恐懼萬分。
牢獄內開始複蘇起來,有人譏諷的笑道:“看啊!這不是這座監獄的最高統領,監主嗎?”
又是有人不屑的笑問:“監主啊,難不成是有什麼大事,需要勞駕您親自過來嗎?”
“是不是監獄要塌了?來放我們出去啊?”
……
牢獄的氣氛極速升騰,而這快速沸騰的原因,無不是因為青年那二十歲統領監獄的荒謬作風。更是有人從傳聞中得知了青年能力的欠缺,因此即便是言語間,也都隱約的參雜著一些諷刺的意味!
青年平淡的在水麵上緩行,熟視無睹了周邊的議論:“上級特令:凡是年齡十五左右者,將可出獄,嚐試獲取將功折罪的可能!”
猛然間!一雙鮮血的瞳孔乍然睜開!少年從沉眠中豁然蘇醒!
話口剛脫,便是突然在這紮堆的牢房上掀起一片轟然議論!
“當然這出獄後的人身自由,全部必須交給國家來規劃。”當青年頗具權威的言語飄零在兩岸的牢獄之時。
一個傲慢的聲音透過人群的議論,清晰的從牢門內傳蕩出來:“哼,玄界國內真是什麼離奇事都有,死刑的囚犯也可以被放出嗎?”話音微微飄蕩在空廣的水域上,看似藐視的話語,卻是隱隱的透露著些許慶幸,身影冷笑的坐在牢房的牆腳下,而他的年齡正好處於十五。
牢房中另一個囚犯也是借機插入話題:“小鬼你這樣說話可是不對的哦,玄界這個國家可是規矩得很!”
看似將矛頭指向少年,但那雙極度嘲諷的眼神卻是直直向著牢外的青年盯去:“玄界做事向來不乏思考,所以每件事情出來都是震撼全場!其中最為令人震撼的就是——”囚犯的目光忽然變得格外冷嘲:“英雄的兒子,可以不顧忌能力強弱,輕而易舉的當上這座監獄的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