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晨三人所站的隕石也隨著地麵的顫抖劇烈的晃動了起來。
“你放手啊,放手啊……”謝文歡泫然淚下。眼見杜飛的臉漲得通紅,額頭血脈奮漲,青筋暴起,口鼻擴張,瘋狂地吸允著摻滿灰塵的空氣,但氣管卻被趙晨緊緊卡住,趙晨的手越縮越緊,他真正能吸入肺中的空氣也是越來越少。
看著趙晨嗜血的雙眼,杜飛眼中對生命的眷戀,謝文歡向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重重一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淒涼之意,不再試圖晃動趙晨的手臂,而是靜靜地看著趙晨的雙眼,將右手拇指與中指輕輕相觸,捏了個蘭花指,緩緩放到了心口的位置,左手慢慢抬起,伸出一根白若青蔥的玉指,穿過趙晨雜亂的流海,點向他的眉心,口中低誦:“以我殘心換君永意,以君百記交我同衾。山盟海誓永不可違,天缺地崩方可斷絕。”
一個藍色的光點從謝文歡胸前飛出,在她指尖繚繞,與此同時,一點小小的青色光點從趙晨眉心飄了出來,緩緩在趙晨眼前飛舞。忽地,青光和藍光像是同時感應到了什麼似地,齊齊在空中一頓,隨後一齊向對方飛去。兩個光點在空中相接,一時間彩光大放,將三人包括腳下的隕石都籠罩了進去,三人或震撼或淒涼或嗜血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望向那觸在一起的兩顆光點,透過層層的彩光,隻見一朵粉紅色的荷花花苞俏生生地出現在那兒,花瓣一塊一塊慢慢展開。
趙晨隻感覺一股久違了溫暖湧上心頭,在四肢百脈緩緩飄逸,無數從未見過的畫麵從眼前飛逝而過,還來不及仔細觀察這些畫麵,全身上下的溫暖就猛地聚在了一起,轟地衝向天靈中的的紫府,猝不及防下紫府被一衝而過,紫府中的靈魂感受著溫暖的舒適,情不自禁地微微一顫,已恢複了清明。看見了被自己提在手上,幾乎就要斷氣了的杜飛,心中一驚,忙將他放下,眼中閃過一絲茫然(這到底是怎麼了?),微微皺了皺眉,感覺到了頂在眉心上溫暖的手指。
杜飛喉頭一鬆,大口大口的空氣湧進肺中,美妙的感覺讓他從心底發出一聲由衷地讚歎。杜飛略帶驚懼地看了趙晨一眼,又望向滿臉淒然地謝文歡,最後落在了緩緩綻開的荷花之上,眼中怨毒與不甘一閃而過。
謝文歡滿臉複雜地揚起幹淨漂亮的臉蛋兒,不知為何,再看見趙晨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己時,臉上倏地飄上兩朵紅雲,將美玉雕成的小手從這次眉心收了回來,竟羞澀地又低下了頭:“恩恩……”。
“嗯?你說什麼?”趙晨詫異地挑了挑眉。
謝文歡耳根都紅透了,白淨的貝齒輕輕咬了咬粉紅色的下唇,輕聲道:“我說……”
“吼!”一股令人欲嘔的腥臭從頭頂罩下,一顆如房子一樣大的蛇頭張著血盆大口,呼嘯而來,一口將謝文歡與那朵幾乎要綻放完全了的荷花吞入口中,滿意地扭動了一下碩大的黑鱗蛇頭,便欲甩尾而去。
趙晨眼見謝文歡被那怪蛇生生吞入了腹中,腦中一片空白,一陣陣劇烈的絞痛從心底湧上腦海,化作無盡的力量散入百脈千穴,高高躍起,落在那怪蛇高高昂起的頭頂,含怒一掌打在了雙目正中:“孽畜敢爾!”
“吼!”那怪蛇受趙晨含力一擊,痛得張大嘴巴發出一聲野獸般得長嘯,巨大蛇尾的從地底飛出,“砰!”,沙漠被打出一條巨大的裂縫,黃沙滾滾向那裂縫中流去,帶起漫天的塵土。怪蛇身子昂藏直立,杜飛隻看了那高達數十丈的身子一眼,就險些嚇暈了過去。
怪蛇一顆三層樓大小的腦袋上布滿了閃閃發亮的黑鱗,身上卻披著一層盔甲般的赭色鱗片,但腹部的位置卻是耀人雙目的金黃色!最可怕的是,這蛇居然生著四條腿!雖然並不長,但卻很明顯——兩條腿撐在地麵上,使它半截身子不需要再在尖銳的沙地上遊移,兩腿隨著前半段身子高高昂起,看著怪蛇那左右各四隻一共八隻粗短而銳利的爪子上下晃動,杜飛兩眼一翻,竟是直接嚇暈了過去。要不是那巨大的蛇口中吐出的是血紅的叉狀蛇信,暈過去的杜飛真要以為這是一隻偽裝成蛇的巨型蜥蜴了,因為它發出的吼聲實在是太怪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