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3 / 3)

見親家老爺回來,正在說聊的眾親家忙出聲打招呼,莊內丫環趕忙過來接過藥童手上藥箱放入正堂,再沏了壺熱茶送到老太爺手上。老太太也過來詢問出診情況,收了診費沒有,此舉並非是在管束老太公,隻因她是方圓百裏出了名的心慈大善人,平日裏吃素念經,塑佛齋僧,修橋補路,扶危濟貧,積德行善,救人苦海,是地地道道的菩薩心腸,就見不得別人貧寒受難。

“這中毒患者是位小娘子,象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俺已為她驅盡了膚內之毒,在傷口處上了藥,還留下一帖還魂膏,並開了藥方讓家眷去屯溪抓藥,想來應無甚麼大礙,到了黃昏便醒。”

賽華陀說著,見老伴長長地鬆了口氣,還手撚佛珠道了句:“菩薩保佑。”他又說:“病者相公,來路十分高貴。以俺看,此人的氣質行態,非相輔,便是王爺,言語誠信,出手便是一萬兩的一張大銀票,讓俺給謝絕了。對了,那大官人還說了,回京後便讓人送萬兩黃金來李家莊謝俺,說得很是誠懇,看來不象是惺惺作態,你看到時咋辦?”李老太太寬心地笑了,說:“老爺別愁,往後他們來時,自有俺出麵來打發。走走,秀秀的父母和祖父母都已到了兩個時辰,正在旺祖屋裏說話,俺們過去敘敘舊。”言罷,老伴倆出了前堂。

旺祖家在中院,倆人說著話,半路恰好遇上秀貞父母和祖父母。“賽華陀,出診回來啦。”“妙手李,你近來可好。”“她外婆。”“她奶奶。”四位老人握手親熱了幾句一同回到了前堂,分賓主坐下,自有丫環遞上茶來。

問到天富兄弟仨這兩年在平陽府的情況時,秀貞的父親便說:“爹,說來還真有些奇了,但你和娘千萬莫要不信啊。天雷哥仨剛到我家時,嘯兒他十分地頑皮,除了吃飯睡覺,就在外麵淘氣廝混,還常與鎮上的孩子打架,被人打出血來都不哭。可天雷,天雨卻乖得很,從不出門去惹事,就在家認字,很是聽話。”賽華陀笑了,點頭說:“看來這嘯兒一點都沒變,還是惹禍的料。”妙手李接口說:“賽華陀,這下你說錯了,嘯兒也就頑皮淘氣了百十來天。”李老太太聽了一愣,忙問:“親家,你這話怎麼說?”妙手李的老伴便道:“她奶奶,你且聽我說來。也不知這嘯兒突然是中了甚麼邪,某日起就不出門了,整日就在後院的六角亭裏打坐,或在竹林旁打拳踢腿,或繞著樹瞎跑,總之是有板有眼的。可出怪的事,淘氣的嘯兒變好了,天雷,天雨倆卻不老實起來,整日在外惹事闖禍。有回,我問了嘯兒,問他在胡練些甚麼?可嘯兒說,他做了個怪夢,夢裏有個老頭讓他那般胡練的,你們說怪與不怪呀?”賽華陀點頭笑道:“這夢怪是怪了點。那後來呢?”妙手李搖頭歎道:“自這後,凡上我那看病抓藥的江湖人物見嘯兒在院內練武,都會去指點嘯兒一二,雷兒與雨兒也在一旁受益。可古怪的是,嘯兒整日打坐,打拳,跑步,浸泡藥水,從不知道個累。可雷兒雨兒就不同了,從不好好習武,一不留意就會從藥缸裏逃出去玩,還闖了不少禍,真是讓人頭疼。”李老太太笑了,對身旁一丫環說:“迎春,你快去把嘯少爺帶來。”迎春忙說:“老太太,奴婢不敢去叫。”李老太太愣道:“迎春,這又為甚?”迎春便說:“老太太,嘯少爺回來就在花園裏打拳踢腳,奴婢幾個曾想去與他玩。起初,他擺手趕我們走。之後,他象是生氣了,也不知是使得甚麼妖術,人就飛了過來,奴婢見了轉身就逃。春意三個跑慢了,被嘯少爺的妖術定在了那,故爾奴婢不敢去,也怕中了妖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