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的門?”修長的指間夾著那張信紙,趙欽微微抬眸看向我:“山海經裏曾經有過‘門前有旋龜,其上多金玉,其下多青鶓’這樣的語句,照這麼一說,那隻烏寶多少和這道無形之門有些聯係。再者左峰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相信他不會說謊。”
我心下一高興:“那就好了,老道長天天盼著去找小白,可是卻苦於找不到入口處,現在有了這道提示,總算是有個方向了。”
“不行。”趙欽卻放下信紙,沉聲道:“現在以找到天眼池為重,你的身體不能耽擱。”
我看了地芒尊一眼,這家夥從來不出一點聲兒,隻是默默地坐在沙發上吃著捧捧糖。
“天眼池的事,貘可能有他的苦衷,算了。”
“阿月,他的苦衷我明白,可我的苦衷他就未必了解,我們得盡快找到才好。”似是覺察到這個話題帶起的不愉快氣氛,趙欽抬手掠開我額頭上的發絲,一笑:“好了,我答應你,再跟他談一次,不到萬不得已,不讓地芒尊去跟蹤他。”
這時候,吃著捧捧糖的地芒尊才有了些反應,扭頭看向我們一眼,因為提到了他的名字。
“那就再好不過了。”我點點頭。
雨一直下,無窮無盡的衝涮著這個世界。
看著那些雨點在院子裏彙成細小的流水,整個人都是空洞的,我咀著一包土豆片,嘴裏也是空洞的,沒有滋味兒。
其實左峰的死,在我心裏多少留下些傷感,可我麵無表情至今,因為我無法再去形容他,是應該感激他,還是應該去怨恨他,如果當時他對著老道長的那一槍真的打下去,也許後來,我的手上便會沾滿了左峰的鮮血。
正如我自己心裏的所想,這世界的每一場陰謀詭計,誰都不會贏,贏的那個人其實是老天爺而已……
“之前不知道什麼是垃圾食品,後來知道了,你卻又演示給我自己有多愛吃垃圾食品。”手一鬆,土豆片被趙欽拿過去扔到了垃圾桶裏,修長的指尖銜著水晶杯,紅酒搖曳:“如果真睡不著,不防喝點酒。”
趙欽輕輕地和我碰了一下杯子,勾著唇:“在想什麼?”他額頭上的發絲微微垂下一縷,將他衫得更有幾分慵懶灑脫味兒。
“我在想,為什麼這雨就是不停呢。”
我們各自輕啜一口,紅酒醇香,在口中旋轉流動。
“你不記得這個月是什麼日子了嗎?”
“什麼日子?”
“七月半,地府門開,萬鬼回陽。”轉過頭看著落地窗外的夜幕,一道閃電劃過,趙欽眼裏掠動重重冷凜光茫。
我打了個冷戰,抬起一隻手環住了自己:“這麼說,近段時間老道長又有得忙了?”
“我更擔心的是趙憂。”這是第一次聽到他提起他的名字,趙欽扭頭看向我,綻唇一笑:“不過,料他也無法再弄出什麼詭計來。”
轟隆隆……
一聲響雷,閃電掠過,我看著趙欽的表情,他收起的唇角上,載著一絲堅毅。
大雨一直無休無止地下了三天。
新聞上開始播報著一些地區遭到水災,天災人禍,老道長打算在道觀裏做場法事為百姓祈福,道長做法事祈福,知道的善男信女都會自行參加。
人一多便會雜亂,道觀裏人手不夠,我早上決定出門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