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疼痛我沒有讓趙欽知道,每一次他給我注入修力,都會損耗他的元靈,我不想他次次都為我傷神,可是當嘴裏咬著毛巾挺過這一次脫胎換骨的感覺時,我頭一次感覺到了對活著的絕望。
也許,正如貘說的,死了,又有什麼不好呢?
第二天晚上,我和老道長一起去了那所學校,明明是打著去救廖之辰的口號,不過現在,我們卻是去收伏他的。
很顯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廖之辰跟門衛大爺打過了招呼,我們進去的時候,大爺隻是淡淡地看了我們一眼。
整幢教學樓隻亮著一盞燈,三樓最頂端的那間教室。
走進教學樓之前老道長看了我一眼:“丫頭怎麼了,好像有些不高興啊?”
“沒有,可能睡得不太好。”我笑笑。
他用質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不過卻沒再追問。
幸好走到了光線很暗的樓梯上,我眼底微潮,因為昨天晚上的那種疼痛,因為看到自己背上有東西在蠕動,我更為自己頭一次冒出不如死了的念頭而害怕。
趙欽活了,我卻無法承受想要死去,我拋棄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趙欽。
三樓的走廊上,傳來有人聊天的聲音。
我收拾起低落的情緒,和老道長走到三樓的之後,看到走廊上有幾個人正在聊天,有老師和學生模樣的,廖之辰恰好從教室裏出來,大大地張開雙臂,像個詩人似的:“各位朋友,請進吧!”
說話間,目光越過所有人,遞給我一個隻有我們才知道其中秘密的眼神。
“喂,你們也來了?”正要跟著那些人走過去,身後突然響起一記清亮的聲音:“明月姐姐,咦,老道長,你也來了?”
林阿寶一臉不敢相信,我來是因為跟廖之辰是同學,老道長來算怎麼回事兒?
“走,進去吧,別讓主人等。”我推了林阿寶一下,拉回她飄遠的思緒。
“哦。”小姑娘向我和老道長伸了伸舌頭,再指了指手裏的禮物盒。
教室裏被廖之辰布置得很詭異,十張桌子上沒有任何食物,卻都點著一隻白色的蠟燭,燭光閃動著一團昏黃的光茫,照著再座十個人臉上那詫異的表情。
這不是生日宴會嗎,怎麼點白蠟燭,到有點像喪事追悼會似的。
我和老道長到最後一排坐下。
在我們側邊的另一排坐位上,坐著一個垂著頭,頭發全部披散在臉上的女學生,女學生坐得筆直,兩隻手下垂放在身側,手腕上開了一道很大的口子,那一團血肉模糊的傷口裏麵,正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流著血,很快,她的白色運動鞋旁邊便聚積了一大灘血水。
空氣裏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兒,她甚至咯吱咯吱地扭過頭來看著我們,那脖子上的轉動聲,像一隻老鼠在啃咬木頭的聲音。
感覺到她那雙陰冷的眼睛從頭發後盯著我看,我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
然而,我們不是為她來的,所以就算這隻陰靈近在咫尺,我們也隻能忍耐。
“嘻嘻!”女學生笑了起來,突然又嗚嗚地哭了起來,緊接著,驀地一下子,她不見了,而我的後背卻剌骨地一涼:“你想知道,是誰殺了我嗎?”
女學生伏下頭來,她那像冰喳子一樣的頭發稍掃在我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