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峰給我倒了一杯茶水,然後走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你看,這就是顧小秋在太平間裏兩天晚上的畫麵,我反反複複看了不下幾十次,愣是沒有看出一點端倪來。”
我端著杯子湊過去看了一眼,的確,太平間裏麵,除了冰冷的冰箱櫃以後,沒有任何動靜。
畫麵一像靜止了似的,要不是畫麵右下方的時間在跳動,我都以為它一直沒有變化,一直看到第二天晚上的時候,一個男人推著另一具屍體進來放在冰櫃裏。
這個男人長得很壯實,大光頭,一看骨架就是五大三粗的,外表屬於收拾一下可以充黑社會老大的那種。
“他是誰?”因為是黑白畫麵,男人的麵部我看不太清楚,可是卻知道,那不是以前守太平間的常喜,醫院裏換人了?
“他叫豆丁。”左峰看著我:“聽說,也是你們杜家村人。”
“豆丁?”我嚇得的手一顫,怎麼這麼巧,他是杜家村人不算,就在不久前,我才在一次無意之中想起過他,想起他是因為,他是我小時候唯一揍得最慘的男孩,因為那時候,全村小孩就屬他嘴最賤,老是罵我沒爸沒媽,是個野孩子,所以我就狠狠揍了他一頓,也就是那天,姑姑也把我給狠狠收拾了一頓。
所以,我這輩子的記憶裏,永遠有個可恨的豆丁。
我這手一顫,讓一點燙水濺到了手背上,疼得我噝的一下子,急忙把杯子放下來。
“沒事吧?”左峰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要來看我的手,被我縮了開去,我說:“沒事。”
他有些尷尬地僵了一下,這才扭過頭去:“怎麼,豆丁跟你很熟?”
“熟,小時候打過架。”我坦白。
“不會吧?”左峰上下看看我:“這豆丁估計得有一米八,再說你看他這壯實,你敢打他?”
“他小的時候,是村裏出了名的豆芽菜,那時候又瘦又小,矮我半個頭。”我彼有些得意。
左峰悠悠地眯了我一眼:“算了,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改教你幾招擒拿手。”
“去去,成心想把我往女漢子的道路上領,我多謝你,不學。”我推了左峰肩上一下,這算是男女朋友之間很隨意的嘻鬧動作吧。
“咳。”門口,卻響起一聲彼有些意味深長的假咳聲。
此時我一半屁股正坐在左峰的辦公定上呢,聽到咳嗽聲,急忙跳下來,尷尬地轉身回頭去看,隻見門口站著一位英姿颯爽,長得很好看的女警員。
“小楊,有事?”左峰歪著頭,越過我問她。
“左隊,這是你要的屍檢報告。”叫小楊的女人冷眉冷眼地走上前來,把文件遞給左峰,鳳眼再微微一睨,掃到我身上:“左隊,今天局長在,你注意著點。”
左峰什麼也沒說,抿唇一笑,我卻呃了一下,看著小揚出去了,才反應過來,注意著點什麼,她把我當成什麼了?
“她叫什麼?”反應過來,我來了勁兒了。
“楊米米,我們局裏的警花,哎,你說,她長得漂亮不?”左峰抑著臉問我,很認真地問。
“漂是漂亮,不過太凶了,太凶的女人沒人要。”我憤憤不平。
“其實米米一點也不凶,比起你,她差遠了。”左峰笑得彼有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