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逐漸溫熱起來,太陽緩緩上升到了中天,已是正午。驕陽似火,火辣辣的烤曬了下來。
沒有一絲微風的悶熱天氣裏,飛沙鎮上很少有人願意出來走動。從中原各地陸續趕來的江湖豪傑與修行之人,再無往日的熱鬧喧嘩,也沒人舉杯共飲。他們都靜靜的坐在潛龍客棧裏,耐心的瞧著門口,等待今早前往潛龍灣打探消息的回報音訊。
陸離與雨瑾宣依舊坐在那張方桌前,沉默不語。昨夜雨瑾宣喝的酩酊大醉,陸離攙扶著她回來時,南小今忽然稱有事在身,隨即告辭離去。清晨醒來,雨瑾宣詢問陸離南小今的去向,陸離示意不知。此時無聊枯燥的等候消息,雨瑾宣心中鬱悶不已。她不時抬眼瞧瞧客棧門口,希冀著南小今與出去打探消息的同門師兄弟趕快回來。陸離輕搖著折扇,心中想著事情,偶爾會抬眼望一眼門口,心中同樣期盼著同門師弟的出現。
寂靜的有些可怕的廳堂裏,半敞著衣衫的店小二大氣也不敢出。他坐在門口,望著空蕩長街的遠方,心裏恨不得那些一大清早就出去打探消息的高人快快回來。隻有他們回來,才能打破這令人害怕的、前所未有的寂靜。
當空的烈日緩緩西移,萬裏白雲也隨之飄動起來,微風輕起。
長街上依然空蕩安靜,一直注視著門口的雨瑾宣輕歎一聲,緩緩收回目光,看著怔怔出神的陸離,低聲問道:“師姐,怎麼莊師兄他們去了這麼久都還沒有回來?”
陸離緩緩回過神來,看著雨瑾宣那雙清澈的明眸,輕輕搖頭,低聲回道:“我也不清楚,我們再等等吧。”
雨瑾宣焦急的低聲說道:“可是我們從早上一直等到現在,就算是沒有消息也該回來說一聲的啊!他們又不是一個人出去的。難道他們被九絕殺手發現了,又或者是跟其他們門派的弟子打起來了?”
陸離沉吟一聲,手中的折扇忽然合起,道:“師妹猜測的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們現在就趕過去接應他們。”
雨瑾宣點了點頭,正要站起身來。忽然,客棧門外遠遠傳來喊叫聲:“不好了!不好了!”帶著幾分淒厲的悲痛喊叫聲由遠及近,在座的眾人聞聲立刻站了起來。驚奇疑惑的眾人心中隱隱覺得不妙,紛紛奪門而出。隻見一名衣衫破裂不堪,四處浸透著鮮血的踉蹌男子跌跌撞撞的跑到台階下。陸離與雨瑾宣不甘人後,也出門站在一側,瞧看著那名披頭散發的報信男子。
兩名豪傑連忙下了台階,伸手扶住了他。關心的聲音陸續問道:“這位兄弟怎麼了?什麼不好了?”其餘人也紛紛圍了上來,關心焦急的看著沉重呼吸的報信男子。
“各位…大俠…,那九絕…殺手…已經到了。他們…隻來了八個人…,見人就…殺!現在…正在…潛龍灣…碼頭…與一群…突然出現的…修行者…搏殺…。”神情衰敗、受傷頗重的男子喘息著說到這裏,再也說不下去。他雙眼開始翻白,喉結上下不斷跳動了起來。
“不好,他快沒氣了。”旁邊的一人連忙將手掌貼在報信男子的後背,給他輸送真力。其他人歎息一聲,紛紛搖頭,他們心中明白,這名報信的男子已然無力回天了。
在眾人的歎息聲中,苦苦掙紮頃刻的男子十分不甘心的咽下最後一口氣。給他輸送真力的那人無奈的撤回手掌。他與另外一人緩緩將報信的男子平放在地上,看著這具滿是傷口,全身破爛的衣衫似乎全被鮮血浸透的屍體,眾人心中都已明白:“早上派出去的人都已經死了。”
一名胡須微白的錦衣老者掃視一圈當場暗暗咬牙切齒、滿麵皆是憤怒哀傷的江湖人,義憤填膺的說道:“真是豈有此理,各位江湖同道,我們來此無非為了那天下第一奇刀,鳳之刀。先前我等和平共處,無外乎是想憑著各自的實力光明正大的奪取。而如今,有那些修仙煉道的修行者參與,想必心裏都很清楚,我們這些江湖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也就此與那鳳之刀無緣。可我們的同門弟子不能就這樣無辜的死掉!不管那鳳之刀最終為誰所得,但殺害同門之仇,我們必須要報!”
老者慷慨激昂的說完,也不去瞧眾人的反應。他大手一揮,數名中年弟子齊刷刷的走了出來。老者腳尖微挫,高瘦硬朗的身形突然拔地而起,如一隻雄勁的蒼鷹般,向潛龍灣碼頭飛掠而去。他身後的數名中年弟子也毫不猶豫的飛掠而起,緊緊跟隨老者。
其他的江湖人見此,心道:這老者說的不錯,有修行之人率先出手,如果與九絕殺手兩敗俱傷,那自己豈非就有機會坐收漁翁之利。就算最終沒能得到鳳之刀,能聯手鏟除掉九絕殺手那也可以為死去的同門報仇雪恨了。“當下眾人再也不多做遲疑,紛紛飛掠而起,前往潛龍灣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