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夜色籠罩在城市的天空,沉悶的空氣帶著幾分濕冷,此刻已經是午夜十二點,水泥道上一片寂靜,偶爾一輛公交車一晃而過,馬路上的交通燈時不時閃爍幾下。馬路兩旁栽滿綠化道路的大樹,夜風浮動樹幹,青綠的葉子微微搖動沙沙作響。
C市的一個小區主城區,唯一一所大學就在城東,此刻校園裏寂靜萬分,所有人都進入了夢想,就連那些喜歡在路燈下或者廁所旁和女朋友聊天的仁兄都已經在床上埋頭大睡了。三棟六層,一個長發很久沒有修剪,臉龐有幾分秀氣的少年正睡在下床,臉上不時閃過害怕緊張的神色,額頭布滿了虛汗,雙手緊緊抓著單薄的被子,頭因為害怕而不停的擺動。
夢境中,男孩正在瘋狂的逃跑,地點不停的轉換,他跑到一條狹隘的走廊上,瞳孔驚恐的放大,隻見走廊上滿地的屍體,長長的過道上挨挨擠擠堆滿了屍體,斷手斷腳隨處搭在一起,撕碎的衣衫和褲子沾滿濃稠的血液掛在垃圾桶上,瓷磚鑲嵌的牆壁是一條條布滿血痕的爪印。夢境中他什麼都不能講,那種恐懼隻能不斷填充到內心放大,一個普通城市的普通大學生,這種場麵哪裏見過。
突然間,他清晰的看見那些死人堆裏一隻手臂輕輕動了一下,他不敢相信人已經死了怎麼還會動,他更不知道為什麼這裏會有這麼多死人,夢裏什麼都由不得他,事情無法控製的發展著。他邁動沾滿血跡的帆布運動鞋向前慢慢探去,為什麼一定要彎下腰去看,為什麼控製不住自己,“嘶!”死人堆裏麵猛地伸出一隻血跡斑斑的手臂向他抓來,少年慌忙後退,一張扭曲的人臉從屍體裏麵探出來,眼珠被人粗暴的扣掉了。
“啊!”少年大聲驚叫起來,驚慌失措的不斷後退,走廊過道上一個個屍體緩緩站起來,歪歪斜斜的模樣就像生化危機裏麵的喪屍一般,少年跑到一個門牌上掛著606的門前,瘋狂的敲門,就是沒人理他,無數如同喪屍的死人湧上來淹沒了他。
“救命...救...開門...開門...”
“小寧,小寧,怎麼了?小寧...”寢室裏一個短發男生使勁搖晃著躺在床上不停自言自語的一個男生,他臉上汗珠不斷流下,神色萬分驚恐。
“啊!”男生驚呼一聲一下子從床上做起來,眼神驚恐的看向四周,不停的喘著粗氣。
“寧凡,你怎麼了,又做噩夢了?”短發男生憂慮的看著他,說道。
男生名叫寧凡,他慢慢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洗手間擰開水龍頭冰涼的冷水不斷淋在臉上,寧凡深吸了幾口氣,道:“沒事,這個夢做了幾次了,真他媽煩人。”
“你這樣不行,我看你最近老是神情恍惚,上課都不怎麼專心,你明天還是去看一下醫生吧!”短發男生從廁所裏麵走出來,說道。
“好了,你快睡吧!不用擔心我,明天是星期天,我去一趟醫院。”寧凡用冷水不停澆在臉上開口道。短發男生打了個哈欠走進了寢室,寧凡雙手支在冷冰冰的水管上,望著漆黑的夜空。這些日子不斷被噩夢糾纏的他沒有感覺到精神上的疲憊,反而夜晚老是不能入睡,精力異常的旺盛,可是身體卻支持不住這種消耗,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出問題了,前幾日每晚因為精力過度的旺盛,把那些論文和作業統統做完,可是身體因為熬夜就會感覺全身軟弱無力,想要躺下去,但精神又很充足,勉強睡過去偏偏又做惡夢,寧凡提了個凳子坐在外麵望著夜色,這一夜估計又是無眠了。
第二日,天空中陰沉沉的,下起了綿綿的小雨。寧凡離開寢室往街上走去,四個室友還在呼呼大睡,估計不過十一點他們是不會起床的,今天意外的發現街道上行人很少,大概是早了一點,寧凡摸出手機一看才七點五十,也沒有車輛來往,真是奇怪了。
大學還有一周就要畢業,畢業時間是2012年12月25號,網上最近炒得最熱的世界末日,許多人嗤之以鼻不當回事,許多發燒友卻是越聊越來勁,四處宣揚著,搞得寧凡學校的那些學生和八卦女生每天嘰嘰喳喳的鬧個不停,他走過路邊幾個賣烤燒烤的鋪子向學校最近那所醫院慢慢行去,路上幾乎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