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熠也不湊上去,自顧自的走到桌旁,給自己倒了一碗茶:“這是怎麼了?竟委屈成這番模樣,倒叫人看了笑話。”
玉瑤的哭聲頓了一頓,又哭了起來,隻是這聲音收斂了不少。
“可是看不慣那小六?”衣熠是真的好奇,玉瑤不可能沒有看出來自己有招攬小六的意思,可她為何要咄咄逼人,最後竟讓自己下不來台了。
玉瑤咬了咬唇,抬起頭來時,眼睛也紅,鼻子也紅,委屈巴巴的抽噎道:“姑娘還說呢!那小六可是葉公子那邊的人!他們都那樣欺負咱們了,咱們何苦還要給他們留著臉麵?
更何況,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仆人,姑娘可曉得那小六是怎樣的人?什麼都不知道,就敢隨隨便便的招惹,若再來個葉飛颺,日後咱們可怎麼辦?”
“女公子……我……”小六有些猶豫,即便是得了衣熠的回複,也遲疑著不肯離開。
玉瑤在一旁看的來氣,她不明白自家姑娘為何要出手幫助葉飛颺的人,葉飛颺那個混蛋都這麼對待自家姑娘了,姑娘怎麼還去維護他的人呢?難不成,真就如同那些碎嘴子們說的那樣,姑娘她……
玉瑤用力搖了搖頭,把這個懷疑遠遠的拋出腦海,可還沒等她真正平靜下來,麵前這個不知好歹的侍從還用那種不敢置信,謹慎小心的目光去看自家姑娘!
這不是把姑娘的好心當成別有目的那般對待了嗎?
玉瑤心裏有氣,吐出口的話也不中聽:“還在這磨磨蹭蹭的做什麼!姑娘好心給你個台階,你這奴才還不趕快就著這台階滾下去?”
“玉瑤!”玉瑤的話還沒有讓小六消化完,一旁的衣熠第一個開始生氣起來:“你的那些規矩都放到哪裏去了?怎麼說起話來如此不堪入耳?我平日裏是怎麼教導你的,還不快跟小六賠禮!”
“姑娘,婢子……婢子……”玉瑤被衣熠這番斥責,心裏的委屈猶如被風卷起的浪濤,一浪接著一浪,一浪比一浪高。
即便這樣委屈著,玉瑤也絲毫沒有想向小六賠禮的意思,隻是紅著眼眶,咬著唇角,委屈的看著衣熠。
“你……唉!”衣熠瞪了玉瑤好一刻,也沒有等來自己想要的結果。
她知道玉瑤的意圖,也明白玉瑤的委屈。隻是,她卻不能原諒玉瑤的肆意妄為。
“女公子切莫如此,小人不過是一名雜役,可當不得玉瑤姑娘的賠禮啊!”小六突然有些感動,像他這樣的仆役,在主子麵前也不過是個螻蟻般的存在,何曾受過他人的尊敬?更別提讓玉瑤這樣主子身邊的紅人像他賠罪了!
是以,在看到衣熠的無奈,玉瑤的悲憤後,他竟毫不考慮後果的為玉瑤開脫——這種事情若換在平時,他是定不會仗義出言的,更何況,以他的身份,說出這種話的同時,也意味著他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小六這麼做,也是好意,但他的退讓在滿腹委屈的玉瑤看來,那就是對她一片忠心的一種褻瀆。
“放肆!我與姑娘談話,輪得到你這小人在一旁插嘴?”玉瑤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那幾欲將她點燃的怒意:“趁著姑娘不怪罪,還不快滾!否則定要你嚐嚐掌嘴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