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裏,宋玉壺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龐大的肚子有些墜痛,他的額上滑下冷汗,目光卻是空洞的。
宋玉壺始終不明白,今天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他明明隻是因為肚子裏麵有些墜痛,便回房去休息,結果後來就……被人指責他偷情。
他本來想反抗、想辯解的,但是他看到了林冰心投給他的安撫的眼神,和林冰心表麵上的盛怒截然不同,他才沉默下來,被關到了這個地牢裏。
他本以為林冰心會來接他出去的,可是林冰心沒有來,而且肚子的不適越來越嚴重了,他甚至懷疑之前那個安撫的眼神是他的錯覺。
“您慢點兒……您真是個心善的,現在這王君還不知道如何處置呢,您這又是何必?萬一被王爺遷怒,可不是要倒黴……”
就在宋玉壺怔忪的時候,鐵門打開的聲音和柳管家的聲音突然傳來,但是宋玉壺知道來的人不是林冰心,所以他還是坐在那裏沒有動。
紫墨的身影出現在地牢門口,他身後跟著抱著被子的衣服的文棕和文樺。
“柳管家,能煩勞您回避一下嗎?”
一錠銀子塞進了柳坪手裏。
柳坪看了看那個沒有反應的王君,又看看身邊正得寵的侍君,想了想,才收起銀子笑道:“紫侍君,您也知道王爺正在氣頭上,您做事情要有些分寸,時間不要太長,要是萬一王爺來了,對紫侍君自己也不好啊……那麼小人就下去了。”
“謝謝柳管家。”
紫墨輕輕頷首,帶著文樺和文棕來到宋玉壺所在的牢房門前,柳管家幫著紫墨開了門,便離開了。
文棕和文樺手腳麻利的在是冷的地上鋪著被子,紫墨走到宋玉壺身邊蹲下,輕聲喚目光空洞的宋玉壺:“王君,王君,您沒事吧?王爺讓我來看看您。”
提到“王爺”兩個字,宋玉壺的眼睛才有了一絲反應。
其實沒有林冰心站在他身邊,宋玉壺的勇氣就會全部消失,林冰心此時就是他的一切。如果他的一切都不想要他,不相信他了,他該怎麼辦?
可是,他也不該質疑林冰心對他的感情。
宋玉壺的眼睛終於恢複了幾分活絡,從之前嚴重的打擊中恢複了幾分。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輕聲問:“外麵怎麼樣了?”
紫墨低著頭道:“王爺似乎很是憤怒,她喝了很多酒,然後帶了文桐回房間……我惦記著王君,於是拿些被褥衣服來,怕這地方濕冷,傷了您和您腹中的胎兒。”
宋玉壺眨眨眼,試圖理解“帶文桐回房”的含義,然而理解到一半,他就不願意繼續想下去。不管怎麼樣,他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不管別人信不信,這都是林冰心的骨肉,不能出問題。
宋玉壺吸氣,覺得腹中的不適越來越嚴重,若是孩子出了問題,他和林冰心都承受不起。於是宋玉壺伸展身體試圖站起來,有被子總比沒有好,總不能委屈了自己。豈料剛剛起身,眼前就一黑,多虧紫墨扶住了他,他才沒有摔倒。
扶著宋玉壺在被褥上坐好,給宋玉壺披上狐裘,又給他蓋了一床薄被,紫墨才揮手讓文樺和文棕兩個出去。
雖然是八月的天氣,但是地下總是寒冷的,更何況宋玉壺已經有六個月的身子。
“我的簪子兩天前就找不到了,那是我和妻主還在羅城的時候買的,我很喜歡,雖然是個劣質玉簪子,不值錢……這件事那三個文什麼的都知道,然而麵對盛怒的太後缺什麼都不敢說了,這真是……嗬,都想著怎麼爬上妻主的床吧?”
或許是今晚的變故刺激了宋玉壺,他竟然能說出這麼……刺耳的話來,而他自己也意識到了,微張著嘴似乎不能理解自己的言語。
“王君不必過慮,王爺是相信您的……隻是現在情況不便說明……”
聽到紫墨這句話,宋玉壺猛地轉頭看向紫墨,紫墨卻躲閃他的目光,宋玉壺道:“你知道?又是宋玉觴對不對?和我相像的人,不過就那麼幾個……你到底是誰身邊的人?不要讓我後悔救了你弟弟,紫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