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武裝變故不僅影響了慶典廣場上的貴族巨富們,也影響到了正在外廷遊玩的平民們,全副武裝的衛兵們的一路狂奔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人群不自覺跟著他們向內廷湧去,卻在靠近內廷的時候,被滿地的血光所震懾——外廷與內廷的連接處,原本守護宮門的將士們已經被完全肢解,血液飛濺,潑灑在宮牆上,將原本朱紅色的宮牆染得更加地豔麗,濃鬱血腥味以及滿地殘肢碎段令無數人或是當場嘔吐,或是當場昏厥……
隻一瞬間,王宮的變故就已經傳遍外廷!平民們尖叫著、哭喊著,紛湧向宮門外跑去,人擠人、人踩人,各種擁擠,各種喧嘩……
被王宮暴力事件嚇壞的人們壓根沒注意到,混亂的人群中,總有那麼一些人淡定得十分不正常——他們雖然也被人潮推搡著,卻始終是在人群中轉來轉去,並沒有被擠出宮門,同時,雖然他們在人群是被推擠,卻是不但沒被擠倒在地,反倒還能不時從地上“提拉”起一些不幸被推擠在地的老弱病幼,將他們護送到安全的地方……
隨著平民們湧出宮門,恐慌地向四麵八方散去的時候,宮門血案的消息也不脛而走,整個帝都一時間陷入異樣的風聲鶴唳之中……
每年新年的頭一日,本該是整個城市最熱鬧的一天,所有的家庭都愛傾巢而出,或是前往王宮看慶典的煙花表演;或是前往街頭巷口,在那些臨時搭建的小禮台上觀看歌舞戲曲演出;或是前往教堂,祈求天神的賜福……可是,這一年的新年元日卻隻能在蕭索中度過——午時之後,除了全副武裝的軍隊外,城市的街道上再也不見任何一個人影!
這不僅是戒嚴的結果,更是各方因局勢不明而采取的保守政策。
……
十六車道的中央主幹道上,如今隻有一隊一百餘人的騎隊在飛速馳騁,寒風吹過,卷起一片殘破的單衣碎片在人中飛舞而過,青藍的衣料上深紅的血跡刺眼至極——騎隊快速跑過,沿著主幹道一路向北,沒走多久,前方傳來一陣兵器交擊聲,為首者沒有放慢速度,隻是抬手做了一個手勢,身後便有十騎排眾而出,快速組成一個戰隊形製,疾奔而去!
大約四五分鍾過後,當百人騎隊快速追上前隊的時候,前方的戰鬥已經結束,路麵的薄雪被踩踏得一團汙亂,但依舊可見血跡斑斑——地麵上橫七豎八躺了一百來號人,而被十人小隊圍圈控製的則有四十多人,無論是躺著的還是站著的,都是身著標準戰服,看模樣,都是帝國的軍隊,不過,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倒地不起的人中,絕大多數都在右臂上戴有金色的圖章。
百人騎隊的首領目光森然地在眾人身上掠過,如有實質的目光比冬日最冷的風還要刺骨紮人,隻被他望一眼,就有種冷到骨子裏的冰寒感,不過,被十人小隊控製的四十幾名戰士中依舊有人抵抗著這種目光的壓力,挺直身軀,行了一個無比端正的軍禮,大聲吼道:“第四軍團第三師第二營第一百二十七團下士明格-湯普士參見軍神閣下!”
隨著他這一聲吼,他身邊那一大幫的戰士們立馬興奮起來,目光炯然,閃亮得要放出光來——“啪啪啪”戰士們紛紛挺直身子,滿懷激動地敬禮,就連傷者也掙紮著致以最莊重的軍禮。
百人騎隊首領見狀,微一挑眉,“啪”得一下回了他們一個有力的軍禮,然後一揮手,叫回之前離隊的十人小隊,一行人繼續向前疾馳而去,狂奔之下,泥濘飛揚,薄雪初融的地麵上留下的一串串不是馬蹄印,而是一隻隻深深的狼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