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這得是個指導員一樣的人物啊,句句的教科書口號。無奈,我就向著頭車示意。一個行事鬼跳到他的後麵,拍了拍他的肩膀,在這指導員回頭的一刹那顯了個形,張著滿口的爛牙就裝著向指導員麵門咬去,而後便消失了。嚇得這指導員一屁股坐在地上,朝著消失了的鬼影放了幾槍。
由於是救援部隊,除了主要領導和警衛員配了幾隻手槍,車上載著的都是救援物資和工具。聽到槍響,車廂裏的救援官兵就抄著鐵鍁、鎬頭等衝了上來。
頭車司機並沒有看見瞬間閃現的小鬼,見後麵的人要衝上來,便趕緊跑到後麵,說不要驚慌,沒什麼大事,一會兒就好。這頭車司機也是隊伍裏的老人,車隊的人對他也是敬畏幾分,看著老大哥發話了,就後撤了幾步。
接著,那頭車司機就走向我,向我恭敬地敬了個軍禮,然後問道:“我是94師軍車司機王勝利,不知道您是”?
我笑道,“和你差不多,也是個帶隊領頭的小兵”。
王師傅疑惑了一下,伸著頭向著我的後麵望去,空空如也。於是,向著後麵的車隊比劃了一下手,說道:“我的隊伍您也看到了,就在這裏,不知道您的……”?
“我的隊伍就在後麵,一會兒就要過來。你看,能不能行個方便,讓我們的隊伍先過去,我們著急”。
“你們的隊伍?”王師傅疑惑道,“前麵就是汶川,難道你們是逃難出來的”?
“也算是吧……”
正說到這裏,從第二輛車上下來一個胖老頭,背著手笑嗬嗬地慢悠悠走到了我們跟前。王師傅和剛才嚇得坐在地上的指導員立刻站了起來敬了個軍禮。我一看,這派頭,絕對是個大領導啊,不過我現在的任務比它們重,必須當仁不讓。
胖老頭問指導員發生什麼了,指導員吱吱嗚嗚。胖老頭一看這小子也不知道有什麼不對,繼而轉身問王師傅。
王師傅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開著開著車就突然間熄火了。正修車呢,這位小兄弟就出現了,說他也是帶著隊的,趕時間,希望我們能讓讓”。
胖老頭打量打量我,說道,“小夥子,我們這要是趕著去救人呐,你在這阻著我們的去路,耽誤了救援,你我可是吃罪不起的啊”。
“我能來和你說,那也是救人。如若是你們不讓路的話,我的隊伍帶著你們的隊伍一起走,你們願意麼?”我正聲道。
胖老頭一聽怒了,“口出狂……”,“言”字未出口,忽然胖老頭止住了聲,瞪大了眼一臉疑惑的看著我,不知道我的話是否觸了他久遠的記憶。忙問道,“小兄弟,你這話很多年前我也聽過,請問你的陰職是”?
我一看,他竟然能問道我的陰職,似是對我們的職業還有絲絲了解,為了省時間,我就直說了:“這位我雖然不知道怎麼稱呼,鄙人不才,勾魂小吏林夕,奉命接引地震亡魂回地府複命,依業轉輪或受刑。還請行個方便”。
沒想到胖老頭竟然給我行了個抱拳禮,說道:“閣下請便”。
我還禮到:“請您下命把車停在路邊,所有人上車低頭不要亂看。給我一刻鍾時間,一刻鍾過後,請續您行程”。
胖老頭說好。接著,我便伴著這個行禮的姿勢後退,消失在夜幕中。
老趙和小張等所有人接到上級命令後,車子竟然奇跡般地能打著火了,沿著國道邊,整齊的車隊像長龍一樣穩穩停靠。
片刻,一陣低沉的號角聲響徹人心,雖然這號角聲似有似無,但感覺上卻是聽得清晰無比。
夜靜寂的可怕,這冥冥中的號角聲更是聽得人寒毛直豎,脊背發涼。
因為實在是太好奇了,低著頭的小張偷偷地把頭望向了車窗外,而後整個場麵驚得他合不攏嘴。
由於陰氣太重,能量大到讓所有亡魂都半現了形,隻見一眼望不到邊的灰藍色如煙一樣的馬車隊伍在兩側穿著盔甲的小鬼護送下在快速前行,隔一段距離就有幾個青麵獠牙,多頭多足,頭上有角,奇形怪狀的大個子拿著利刃,所有的鬼怪都看不到腿在動,但是行進速度卻極快。而高頭大馬後拉著的用大鉚釘錨固的鐵皮車廂裏,拉得滿滿都是人頭。
我叫林夕,一個陰司小吏。“領導”賞識這次讓我做了引魂隊的領隊。
因為一次接引亡魂數量太多,切下遇難者亡魂的頭顱隻是為了回去交差的時候好認,到時陰風一吹自然像那個攪爛腿的行事鬼一樣恢複原狀,按照今生所感業力轉輪、投胎或者入枉死城。
我的故事還要從一開始的佛緣開始慢慢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