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朝他走近，看到滿地的煙頭，皺起了眉，“以前你不是不抽煙的嗎？”
這話聽進黎振耳中，自作多情揉進了關心的調調，他嘴角淺淺一勾，“時間改變了很多事情，你也變了，變得比以前更漂亮！”
葉寧淡淡一笑，轉移話題，“你這是……來找我？”
黎振點頭，“對，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等了很久？”葉寧趁此細細端詳他一番。
整個人憔悴了不說，嘴角還生了胡茬，以往幹淨溫爾的形象沒了，難道和韓露過得不好？
黎振扔掉手中的煙頭，腳尖撚滅了那抹脆弱的紅星，對她說道：“我沒有你新的手機號碼，聽同學說你住在這，就來碰碰機會，看能不能等到你，沒想到……上天都在幫我！”
葉寧現在麵對他，已經心如止水，平靜地又問了句，“你找我有事？”
黎振目光久久留戀在她臉上，語氣多了絲乞求，“可以陪我走走，找個地方坐坐嗎？”
葉寧眸底多了絲思量，又看了眼時間。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當同學敘舊，陪陪我，可以嗎？”黎振生怕她不答應，語氣多了絲焦急。
秋風緩緩拂過她的臉，涼意吸進鼻腔，她更加清醒，看著他眸底閃動的一絲急切，多少被觸動了，答應，“好吧。”
黎振笑容多了些，拉開車門，“上車，帶你去個地方。”
葉寧沒多想，坐上副駕。
兩人離開了東湖小區，一路上都沒有說話，車廂回蕩的格，和她平常聽的風格一致，輕快讓人舒服，就如溪流嘩嘩崩落在山澗的清脆感。
音樂聲減少了車廂中的尷尬，但葉寧還是不習慣，刻意扭過頭看著窗外，霓虹閃爍，熱鬧的大都市，仿佛永不止步，不懂得停歇。
眼看著沿路的景色越來越熟悉，葉寧眉頭皺皺，他們這是回到了豐大？
心頭的壁壘仿佛被錘子輕輕敲了下，濺落一地的塵埃，不少回憶漸漸閃過眼前。
來到豐大門前，他擇一個地方停下車，解開安全帶時，對葉寧說了句，“到了。”
葉寧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下去。
夜晚的豐大很安靜，但有些學生需要上晚課、晚自習，巍峨的教學樓還亮著一排排燈，他們一路走進去，清脆的落葉鋪滿了校道，人踩上脆葉，發出清脆的‘嘣嘎’聲。
葉寧是下意識的行為，故意踩著滿地的黃葉，她很喜歡聽那種‘嘣嘎’的脆響。
黎振見此，笑著看向她，“看來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喜歡踩脆葉！”
聲落，葉寧剛揚起的腳卻放下了，故意避開葉子，沒有踩上去。
黎振靜靜看著，思量過後才說道：“有些事情，隨心走，生活已經夠累人的，何必刻意改變習慣，讓自己白遭不必要的疲憊。”
葉寧發現，他還是像以前那樣，特別喜歡講這種讓人深思的話，他以前讀的是中文係，講話肯定有自己獨特的一套。
以前的自己，最喜歡聽他文縐縐又類似‘心靈雞湯’的話，覺得他特別有文采；時過境遷，沒想到現在聽著，就如喝白開水一樣平淡。
葉寧一直沒有說話，兩人走進偌大的操場，跑道側邊和以前相比，多了排路燈，散碎的燈光落在橡膠跑道上，如碎了一地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