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慕天霸驚駭欲絕,頓時止住了準備躍入蘆葦蕩的身軀,寒氣入體竟然用內力驅之不散,酥麻順著經脈流轉全身,呼吸也不如平常順暢,慌亂之下,莫名的恐懼頓時壟上心頭。
李沐將不及臂長的魚腸劍收入包裹,一手扶著萱茗,好整以暇的望著慕天霸等人。
場麵立刻安靜了下來,剩下十餘人慌忙聚攏後撤,站立於數丈之外目露驚恐的望著李沐,大氣也不敢出,他們這次真的是膽寒了。
不多時,慕天霸走上前來,眼神透著畏懼,忐忑不安道:“公子神勇無敵,慕某有眼不識泰山,開罪了公子,不敢求公子饒恕,隻求公子能網開一麵放過我這幫跟隨了多年的兄弟,慕某感激不盡,願奉上全部家當及頸上人頭,自裁以示懲戒。”
“大哥,不可。”
“我王老四願替大哥去死。”
“請公子饒恕這幫弟兄,馬某願隨大哥一並負荊請罪。”
“大哥死,我陳呈豈能苟活。”
慕天霸話音未落,四大當家一並上前,紛紛出言請罪,一副大義淩然引頸就戮的樣子。
而那十餘個霸天寨的強匪則一個個沉默不語,更有幾名強匪的臉上不自然的流露出些許嘲諷的冷笑,這些當家的平日是個什麼德性他們比誰都清楚,自然沒有人會因此熱血上頭,做出魯莽的舉動。
“閉嘴!”
李沐一聲低喝,群匪首頓時噤若寒蟬,聲音啞然而止。
“哼,若要取爾等性命,豈能容你等活到現在。”
不等群匪首開口,李沐接著言道:“把那些無聊的心思都給我收起來,我不妨直接告訴你們,先前那招叫做‘秋水伊人’,中招者寒氣暗藏肺腑並沿著靜脈充斥全身,凝聚飄散在天地間的陰寒之氣順著經脈入侵肺腑之中,直至將五髒六腑徹底冰封,而且用內力根本無從化解,因為這並非武林中的招式,而是修真者使用的術法,非火屬性練氣期修士不能化解。”
隨著李沐冰冷的話音傳出,剩下的眾匪徒頓時麵如死灰,慕天霸和那獐頭鼠目的狗頭軍師則雙目血光隱現,露出瘋狂之意,似乎要拚個魚死網破,而三名當家則紛紛跪地求饒,哭天搶地,語氣悲切,將罪魁禍首的矛頭直指慕天霸,爭先恐後的陳述自己的無辜和慕天霸的殘暴,不複之前那般江湖義氣的豪情。
李沐不為所動,不論是慕天霸還是群匪首及強匪,他自始自終從未放在心上,慕天霸及眾匪首其為人奸詐也好,膽小如鼠也罷,或是欺善怕惡,殘暴不仁,都與他無關,從一開始他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不知公子有何差遣,慕某萬死不辭。”慕天霸腦海中魚死網破的念頭一閃而逝,卻想起對方先前的那句話,暗自鬆了口氣,明白自己性命無礙,若對方真想將他們立地正罰,就不會等到現在,定是有用的到他們的地方。
“這慕天霸倒是心思敏銳”李沐心道。
聽慕天霸如此一問,群匪徒均愕然一愣,不明所以,隻有少數幾個有些心機的隱隱意識到這句話的言外之意,麵色一喜,如蒙大赦,跪地哭訴的三位當家也立刻安靜了下來。
李沐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你們幫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後自當還你們活命的機會。”
頓了頓,不等慕天霸發問,冷聲道:“虞城有一名為‘九叩斷穴’的組織,首領是一位名叫貫爺的人,平日好扮作乞丐行乞,其實他是那幫利用幼童做‘開窯口’的夜蟑子的最終決策人,也是虞城三大區之一貧瘠區的老大,人送外號‘千手伯’,道上的人都稱其為‘老伯’。”
說著,李沐目光陰沉,聲音顯得更冷:“十年前,有一年方四歲的幼童,名叫李沐,曾是這個組織的一員,卻因失手慘遭遺棄,而那次失手我懷疑是人為所致,我要你們做的事便是查出整件事的前因後果,把所有牽扯其中的人統統給我秘密監視起來,包括那戶王姓的惡商,給你們三個月的時間,‘秋水伊人’的發作期限是七天,我可以將其壓製三個月,若是想要活命,就把事情給我辦好了,當然,你們也可以找修真者幫忙,祛除體內的寒氣之源,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慕天霸聽懂了,顯而易見,眼前此人便是那個十年前因失手而慘遭遺棄的幼童,他這是要回來複仇啊!
慕天霸不由得為那些人感到悲哀,竟然惹了如此可怕的一個人,恍然間不禁想起自己先前的遭遇,暗自懊惱,頓時有了同病相憐感慨,怎會做出此等有眼無珠之事,招惹了這麼一個冷漠無情的怪物,好在他還有活命的機會,而那些曾經深深傷害過此人的人,恐怕就沒有自己這麼好運了,一時間,內心五味俱陳,悲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