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顧長熙一直少言少語,現在一下蹦出這麼多話,內容不鹹不淡不夠寬心,語氣不冷不熱還略帶不悅,讓我有點懵,特別是最後一句“硬座回去”,更是讓我消化了好半天才明白。白白也有點出乎意料,拿眼瞅我。而顧長熙說完這話,就徑自往外走了。
我想確認剛才的信息,問白白:“他剛才說什麼?”
白白回想了下,冒出句話來:“他說我們很二。”
果然不出所料,騙我們的人是個慣騙,派出所已經接到不少這樣的報案了。警察挺客氣的,辦事效率也很高。這常磊並非本地人,真名叫許曉風,流竄作案已久,誠如顧長熙所說,要找回來我和白白遺失的東西挺困難。
我和白白蔫蔫地走出派出所,好好的一次旅行被攪成這樣,本是高高興興地坐免費飛機而來,現在卻弄成了有去無回的地步。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我悶著腦袋拖拖步子往前走,到門口的時候,顧長熙停住腳步,看了我們會兒,麵色稍緩,道:“別想了,已經沒事兒了。吃一塹長一智。”
我和白白興致不高,也沒說話。
過了陣,他放柔了聲音,帶了些勸慰又道:“別讓自己的情緒被他人左右。你們不是還要去鳴沙山麼?”
我看看表,將腳下一塊小碎石踢地老遠:“都這點了,還能去麼?”
他笑,目光清澈語氣輕快,道:“正是好時候,走吧。”
鳴沙山和月牙泉是一個景點,離莫高窟不遠。去的時候門口買票的人已不多。因為是旅遊旺季,所以門票都100多一張。學生證是有優惠的,而偏偏我和白白又弄丟了。我覺得這樣花錢有點冤枉,何況還是花顧長熙的錢。我媽從小就教育我:吃人的嘴軟,那人的手軟。我見著前麵排隊的有幾個學生摸樣的,便主動跟顧長熙提出說:“顧老師,您把錢給我吧,我去排隊。”
白白明白我的意思,附和:“顧老師咱去門口等小寧吧。”
顧長熙瞧了我兩眼,或許是覺得我跑腿還挺自覺,所以也沒說什麼,爽快地掏出幾張紅色的票子來。
我樂顛顛地跑過去,敲了敲前麵一女生的背,禮貌地道:“同學。”
她轉過身來。
“是這樣的,”我麵露靦腆之色,“我和同學出來玩,沒有帶學生證,隻帶了學校的一卡通,景點都不認這個,不給打折,我想是不是可以借下你的。”
那女生猶豫了下:“這可以嗎?售票員不會對著照片看人嗎?”
“試試吧。應該是可以的。如果不行就算了。”我瞅了瞅眼前這位長發飄飄、杏眼高鼻的美女,道,“咱倆還長得挺像的,就是你頭發比我長點、長得比我好看點。”
女生撲哧一笑,倒也爽快,道:“行,等我買了就借你吧。”末了又問:“你們同學共幾個?”
“兩個。”想了想,我又改口,“三個。算上我三個。兩女一男。”
我屁顛屁顛地跑回去,把門票和找零遞給顧長熙。他瞄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訝異。
我挺有成就感,頗自豪地道:“拿著吧,顧老師,檢票的人不會看的。”
他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沒批評我耍小聰明,當然也沒誇獎我,轉而遞給我一包東西。
我打開一看,是絲巾、墨鏡、牛仔帽和一雙靴子樣的東西。
今天太陽晴好,紫外線也挺強烈,來鳴沙山玩兒的人無一不是將自己全副武裝起來,特別是珍愛自己皮膚的女性朋友,除了出門已經抹了好幾厘米厚的防曬霜,外麵幾乎都清一色的絲巾蒙麵,墨鏡遮眼,手裏還支一把防輻射的太陽傘,乍一看挺像阿拉伯那邊的人。我和白白本也有這些裝備,無奈遭遇了常磊。沒想到顧長熙挺細心,還主動幫我們買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