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紮小人真的有效的話,我真想綁一個,上麵貼上顧長熙的名字,把他紮成刺蝟。
周一我按時抵達他辦公室的時候,他居然不在。
天知道我是頂著多大的壓力才告別宿舍那幫人的,特別是在喬娜和吳歡都不能理解的表情襯托下,董白白看我的眼神是有多麼的犀利和意味深長。
可是當我按時到他辦公室時,他卻不在!
但這次他對麵桌的老師卻在了,好巧不巧,竟然是我們的班主任,陶青。
大學班級也是有班主任的。但是這個班主任和中學的已經大不一樣,每學期開學和期末的時候,陶老師會跟我們開班會,大一大二的時候,平日裏會請我們喝點咖啡聊聊家常,和同學們都挺親。隻是因為目前她懷孕快6個月,行動不便,即便是在係裏,也很少看到她了。
沒想到顧長熙居然和陶青是一個辦公室,而且還是麵對麵的座椅!
忽然就想到那日初到他辦公室,當他得知我是一班的同學時,眼神卻笑瞥了一眼對麵空空的位置,我現在才明白,那一眼是有多麼的危險。
如果他要打我的小報告,比抿一口茶還要簡單。
“程寧,怎麼了?”陶青問。
“陶老師好,”我決定速戰速決,“我是來找顧老師的,他好像不在?”
陶青扶了扶眼鏡,思索了一下,“本來是在的,接到個電話,剛走。找他有急事?”
“沒有,”我擺擺手,“我是想找他借兩本書,參考著寫論文。他不在就算了,我另找時間再來。”
“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我們班主任一向人美心靈也美,說著就掏出了電話。
“不用不用。”我趕緊搖頭,“真不用。”
陶青似有不解,我意識到動作有些激烈,靈機一動,想了一個權宜之計。我做了一個聽筒的動作,道:“打電話有輻射,對胎兒不好,要不您把電話告訴我,我待會自己打給他?”
“也行,”陶青笑道,“那你自己和他聯係吧。”
說著,就念了一串數字,讓我記下。
我道完謝正準備離開,陶青忽然想起什麼,道:“程寧,你的論文是不是和天壇有關?”
我心裏一動,難不成顧長熙真的跟陶老師說了這事?
我不動聲色,又聽見陶青道:“今天早上我看他整理來著,聊天時他說要借給某個同學寫論文,那,”陶青指了指顧長熙桌子靠窗那側,“顧老師就放在那裏的,你看看是不是?”
我走過去,果然有一本嶄新的天壇專著和一本建築學雜誌。
陽光照在精裝的硬皮封麵,天上麵是一張天壇的照片,天高雲淡,祈年殿坐落在漢白玉的基座上,紅牆金瓦,熠熠生光,讓人感到一種聖潔感。
可底下幾個燙金的字幾乎亮瞎了我的眼。
——為什麼是英文的!
“是嗎?”陶青好心地問。
“是的。”我艱難地點點頭,抱起那兩本書,艱難地離開了辦公室。
白白她們唱歌這會兒也沒回,我決定去教室呆會兒。
專業教室在五樓,每個同學都有一個自己的天地。有愛學的同學還自己買了書架,上麵擺滿了各種書。
當然,大多數都是落滿了灰的。
不知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個規律,買書的人都很少翻動自己的書,反而找別人借來的書,卻會認認真真的看完。
基於這個想法,我的桌子上麵非常整潔,一本多餘的書都沒有。
隻有一個孤單站立的老式竹製筆筒。
我剛一把書放到桌麵,鄰桌的雷一楠就湊了個腦袋過來。
“咦,你居然也買書?”他問。
“不是。借的。”我信手翻了翻那一頁頁密密麻麻的紙,出了圖片,其他的一點都不能引發我的閱讀欲。
雷一楠起身過來,瞧了瞧,“天壇的,我靠!中國古建看全英文的!程寧,你丫要逆天了不是?”
雷一楠是B市本地人,說話一口本地腔。從大二起就開始和我坐鄰桌,我曾戲稱你將是我最後一個同桌,並因此敲詐了他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