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蓓蕾,世外的舍園
紀廣洋
每個善良女性的心靈都是一朵蘊馨涵香的蓓蕾,每個優秀女作家的內心都是一處別有洞天的僻景幽園。走目賞讀李舍的新書稿《舍簷低語》,一如走進別有景觀的世外舍園。
在結識李舍之前,我早已在無數的報刊雜誌上欣賞過她的眾多美文;在詳閱這部書稿之前,我有幸在雲台的名山秀水間聆聽過她的妙語和笑聲。曾為有這樣的作家朋友而榮光,曾為有這樣的老鄉而自豪。
“舍簷低語”的書名讓人聯想到煙雨迷蒙的江南樓台、聯想到“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的桃林禦花園。更讓人聯想到女作家本人的芳名,以及芳名倩影背後的深舍幽園、閨房書案,再及書案鍵盤上纖纖玉指下敲打構思出的穎思美文、錦繡華章。
其實每篇作品、每本書都是世界之外的世界,它們通過作家的靈心和巧手從現實塵世中脫穎而出,豐富著這個世界、美化著這個世界、祁頌著這個世界。在李舍的這部珠珍玉貴的書稿裏,有篇佳作的題目就是《世界之外的世界》。她寫到:“在這個世界之外的世界裏,有我詩意棲居的靈魂。它是我最好的傾訴對象;它是我脫離世俗後悠然飄逸的思潮;它是我聊以自慰的最好工具;它是我不需言語便可會心的佛;它是我聲應氣求之夫……它有閑看雲朵、靜觀落花的雅趣,它有山高水長的情懷……”
她的這段妙述盡管不是針對她的這部書稿的,但卻巧合而恰如其分地概敘括述了這部書稿的詩意所在、意趣所在。
如果把李舍的這部書比喻成個舍別院或桃園芳林的話,似可以分成這麼幾個院別園區遊旅瀏覽:
一是關於愛心和孩子的。書裏的篇什有不少是關於孩子的,有關於她自己的孩子的,也有關於別人的孩子的,女性特有的愛、作家特有的情懷在字裏行間蔥蘢葳蕤。
開篇的《舞動的青春》,濃墨重彩、深情厚意地關注、牽念著一個身患絕症的十五歲少年。“這個少年叫子尤,7歲開始試筆,8歲開始寫作,小說、散文、隨筆、現代詩、雜文,無一不獵。”可惜,這個少年命運多舛、重病纏身。千裏之外的李舍、千裏之外的女作家,為他惋惜、為他祈禱、為他揪心。她把一顆善感多愁的摯愛之心綻放成人間最美麗最珍貴的花朵,一如天際絢麗的瑞雲。在接下來的篇章裏,她這樣寫到:“子尤,你大概想不到,在2007年的情人節之夜,36歲的我懷揣一顆少女之心,悄悄地來到你的博客,靜靜地賞讀你的博文。自從了解到你的事跡後,心裏就再也沒把你放下,去年我寫了篇《舞動的青春》發表在湖南的《初中生》雜誌,後又被《世紀圖書館》選為初二語文時文閱讀……今夜,我也偽裝成一個十六歲的少女,手拿一朵玫瑰默默地站在你的床頭,親手送給你,可愛的子尤。”(《送朵玫瑰給子尤》)
如此的芳心善舉、如此的妙曼筆致,目之所至,難免不讓人怦然心動、肅然起敬。
在有關她兒子的篇章裏,一個女性、一個母親、一個作家母親的天倫柔情,表現抒發得更加淋漓盡致。當然,在她細膩甚或是沉溺的悠悠母愛、眷眷親情裏,也不乏智慧的韶光和穎悟的亮堂:“等兒子忽然頓悟,去寫作業了,我卻迷惘了。又亂想了,這圓心角多像人心的角落啊!在你的人生軌跡中,你的心有多大,寬容就有多少,明媚的陽光就有多少。否則,陰影部分的麵積就會隨時增大。那麼,我們何不樂觀地對待人生,有顆博愛寬廣的心胸,而不去計較人生中的陰影部分呢!”(《陰影部分的麵積》)
這就是光耀家庭、輔佐社會,從而感化當今、蔭庇後代的知性女子知性母親。
二是關於親情和鄉情的。李舍把這部分篇章歸納為“親情無涯”,這部分篇什,有濃得化不開的親情,也有牽心而扯不斷的鄉音、鄉土、鄉情。女性特有的掛懷、作家特有的善感,凝聚、揮灑成沉甸甸的忱思和飄悠悠的逸念。
從《母親的短信》到《心中的蓮花》,從《春荒》到《斷乳的鄉愁》,從《用柳條串起的歲月》、《夢裏依稀鄉村夜》到《揀拾記憶中的溫暖》……來自鄉土、供職礦業,紮根民間、綻向天宇,千般情思萬般愛憐的女作家啊,心底、身後的牽念曆曆橫亙成故鄉的近水和遠山。
“現在生活好了,多麼渴望母親能再浪漫一下,像小青年一樣和老父親短信傳情。多麼渴望沉默了半個世紀的他們,能再對彼此輸出‘我愛你’的信息。”(《母親的短信》)作家的心底和筆下,難免也帶著時代的烙印。
“我明白並非蓮花裏響起的音樂治好了老太太多年的失眠症,而是兒女的孝心催開了婆婆心中的蓮花。”(《心中的蓮花》)複雜而微妙的婆媳關係,在作家的筆端綻放成清芬四溢的蓮花。
“每年的正月十五剛過,農人們就開始了忙活。關於做活,爺爺有過最經典的詮釋,每當我抱怨大人總催著幫忙幹活時,爺爺總是笑著說:‘妮啊!不要抱怨,人呢!活著活著嘛!活著就是要做活,隻有做才能活。’是啊!無論你做什麼,工人,農民,官員……不都在做活嗎?隻是分工不同而已。(《春荒》)樸素的言語和思致裏,道出了人生的真理和生命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