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二十四 冰釋前嫌(1 / 3)

紀夏果醒過來已經有三天了,這三天裏她都仿佛陷入了另一個世界,無論方彥說什麼話做什麼事,她都像個木偶一樣無動於衷,表情很木然。

醫生診斷,長期焦慮加上封閉內心導致的抑鬱症。

方彥當時就覺得世界一片黑暗,他知道,這是他的罪過。

在她傷好了以後,便回到了房子裏,這一次,方彥不再將她關起來了,他每天早上推著輪椅帶她出去院子散步看看陽光,天氣正在慢慢好起來,春天的氣息把整片院子染得綠油油一片。晚上的時候他陪著她看電視、聊天,當然,幾乎都是他在說話,紀夏果隻是坐在一旁,兩眼茫然,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聽進去。

方彥把公司的事情暫時交托給底下的人,自己全身心地守候在紀夏果身邊,片刻不離。不知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恐懼,那個可怕的清晨發生的事情讓他曆曆在目、心有餘悸。

清晨的時候,朵藍藍過來了,那時紀夏果在院子裏,木然地坐在輪椅上,對於她的到來渾然不知。

“她一直都是這樣嗎?一點起色也沒有?”

朵藍藍和方彥站在離她不遠處說著話。

方彥注視著紀夏果,默默地搖了搖頭。

“每天醫生都過來給她打針喂藥,但是還是這樣,我也不知道,究竟還能夠怎樣了。”

朵藍藍不知道方彥囚禁過她的事,一直以為是因為綁架的事和電影的事情打擊到她了,所以才患上的病症。

“或者找點能夠讓她開心的事情來刺激她一下會不會有用呢?”朵藍藍提議說。

開心的事情……

方彥忽然發現自己原來並沒有那麼了解紀夏果,她在他身邊那麼久,他幾乎沒有見過她大笑的樣子,那種充滿幸福感的笑容似乎從來沒有在她臉上表露出來,一直以來,他看到的她都是淡淡地微笑的樣子,對誰都很友好,但是那笑容就像是十二月寒冬的陽光,很耀眼,卻沒有絲毫的溫度,她的心似乎是靜止的。

能讓她開心的事情是什麼呢?他真的不知道。

“我想不起來……”方彥說。

朵藍藍眉頭擰了起來,似乎在進行思考,“除了你,她還有什麼熟悉的人嗎?比較好的朋友之類的。她的情緒不外露,在心裏憋得太久才成病的,哪怕是什麼不好的回憶,能讓她哭一場都比這樣平靜的好啊。”

方彥在那一瞬間腦海裏忽然浮現一個名字,他望著紀夏果平靜得毫無波瀾的臉,一時出神。

她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會以這種方式相見,她以為他們已成為永久的陌生人了,時間在那一瞬間好像又回到了起點。

秦千千剛從公司出來,便看到方彥站在車子旁邊,似乎在等人的樣子。

她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方彥朝她走來。

“千千。”方彥說。

他熟悉的容顏以及熟悉的聲音將她一下子帶回了他們的過往中,那些激烈的爭吵以及每一個冷漠的眼神她都曆曆在目,原來他們之間連半點幸福的回憶都沒有。

時光荏苒,再見已是陌路。

“有什麼事?”秦千千漠然地看著他。

方彥停了一下,還是開口了,他說:“我知道,這個請求可能有些過份,但是除了你,我想不起什麼人了。”

秦千千疑惑地看著他,方彥默默地移開擋住車窗的身體,秦千千看了進去,猛地怔住了。

“進來吧。”秦千千按亮了房子裏的燈,讓方彥進來。

方彥把紀夏果抱進房子,放到沙發上,把外套脫下蓋到了她的身上,坐了太久的車,她累得睡著了。

他忽然留意到房子裏的擺設,問道:“你把房子的東西都換掉了嗎?”

秦千千隨口答道:“以前的舊了,就換了。”

方彥有些訝異,訕訕然地說:“我記得你很喜歡以前的裝潢的。”

“再喜歡又有什麼用,舊了的東西就該換掉了。”

她話題忽然一轉,打開冰箱問:“你要喝點什麼?”

“白開水就好。”方彥接過話。

秦千千倒了一杯開水放到他麵前,便坐了下來。

“說吧,你帶她來找我究竟什麼事情?”她開門見山地問。

和曾經熟悉的人相見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客套地寒暄一番,和她從來不用拐彎抹角。

“如你所見,她病了。”

“病了?”秦千千疑惑地打量了一下她的睡容,除了比之前消瘦之外,她也看不出她哪裏不舒服,不過聽他這麼一說,她的心下意識地揪了一下。

“什麼病?”她問。

“抑鬱症。”

她一愣,“好端端的怎麼會得這種病?難道……”

前一段時間關於紀夏果的新聞滿天都是,鬧得轟轟烈烈的新人演員遭遇綁架事件和被電影除名的事,她通過新聞和業界朋友的一些消息大概知道了她的情況。因為這些挫折導致的病症嗎?

不,這不可能,她了解紀夏果,她雖然很少向別人說自己的心事,但是她的內心比誰的都強大。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