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虎獸身長三丈有餘,頭生鹿角,身披骨甲,牙爪猙獰,上下赤黃,拖著一條鋼鞭也似的長尾,足踏黑雲,渾身沐浴黑黃陰火,卻正是煞氣騰騰,活脫脫的凶獸模樣。
“好怪,卻吃我一鐧!”
宋讓見化出這凶神原形,便不再觀望,手中印訣一掐,那赤龍鐧長吟一聲,猛地往虎獸頭上撞去。
赤龍卷動火光,呼嘯生風,十分駭人,那虎獸一見,也有些驚懼,嘶吼聲中,整個雲虛山黃氣鼓蕩,土行之氣狂湧過來,卷起漫天沙塵,連那暴雨也降不下來。
土行之氣湧入凶獸體內,隻見那凶獸憑空又壯大幾分,原本有些虛幻的身子頓時凝實起來,鋼尾一掃,好似一根長鞭般,迎向火龍。
啪的一聲。
大鐧打在那鋼尾上,聲如刀兵交接。赤龍鐧被那鋼尾掃中,火光四濺,頓時被抽飛數丈,一身火氣弱了許多。那凶獸也不好受,渾身土行之氣被大鐧打得四散,連尾巴都被打折了一截。
這一交鋒,卻是兩傷。
“好孽畜!”
宋讓見打不下那凶神,心中火氣勃發,又要掐動印訣。一旁卻傳來龍華的聲音,道:“這廝占據雲虛山山心,修成有靈,天生能喚動這雲虛山的地氣,十分凶悍,你與他爭執,無甚好處。”
宋讓聽了那龍華公主看低他,心中不喜,道:“某屢次奇遇,學得一身本事,還拿不下這孽畜怎地?”
龍華道:“壯士自然拿得下它,隻是此番卻不須壯士動手,這凶神卻自有下場。”
“哦?”
宋讓不信,龍華又道:“那雷劫卻有一半因它而來,豈是好過的?卻看他自度這劫數便是。”
宋讓方才恍然,口中讚道:“好計較!”
便連忙掐動印訣,赤龍飛到圈外,紅光四溢,上下浮沉。
赤龍鐧停的刁鑽,約莫十丈開外,那凶神要偷襲時,一撲正好撲不到,若是有機可乘時,宋讓又可掐動印訣,飛進去偷襲一把。
宋讓這一手,卻正是要分那凶獸的神。
凶獸是通靈之物,自然知曉宋讓的心思,卻又著實奈何不得,一雙鈴鐺般的眼珠瞪了宋讓一眼,卻長嚎一聲,身軀猛地往天上竄去。
原來是那劫雷感應到凶神,頓時漫天雷火猛撲下來。
凶神仰天一吼,知道這一劫終是躲不過去,凶性反倒激發出來,竟迎著那雷火縱躍過去,渾身上下黑光流溢,陰火騰然,刹那間整個雲虛山的地氣勃然噴發,無數黃氣衝出地穴,聚攏過來,化為一團雲氣,擋在那劫雷前麵。
“好凶獸!”
宋讓見那黃白之氣在半空相交,雷聲響成一片,二氣交戰,雷光化為陽氣,彌散四周,黃氣則化為無數塵土,淅淅而下,一時好似天塌地陷一般,這般聲勢,卻是先前那錦繡公主所沒有的。
雷雲之中,凶獸嚎叫連天,左右撲騰,上下翻舞,渾身上下煞氣好似地火噴發,凝聚為一片片黑黃火雲,將那雷光隔在身外,漫天雷光打在上麵,隻發出呲呲碎響,一時竟近不得身。
“好凶惡,這凶神若是果真得了雲虛山的山神位業,此地如何能得安生?”
宋讓見那凶神一身陰氣雄渾無比,在雷火之中,身軀撲騰,如同蛟龍浴水,凶威絲毫壓製不住,心中生出不詳來:“依著這凶神表現的秉性,加之出於血祭,帶著殺性,若是與雲虛山地脈相合,這靈秀之地,安能保得住?怕是要化成一片窮山惡水,須不能留他!”
“轟!”
便在思量時,忽然一聲炸雷,一道紫電忽然同時自雷海中生出來,瞬間化為兩條,分別向著河中的錦繡和雷雲中的凶神背後擊去。
“不好!這凶神血祭出生,煞性太重,竟招來這先天紫雷!”
雷光方才出現,寶劍忽然嗡嗡作響,龍華在中間忽然叫道:“這先天紫雷正是純陽之氣,威勢極大,那錦繡公主須擋不住!”
便在龍華一聲斷喝,話才出口,那紫雷猛然便擊在河中央錦繡公主的靈光之上。
登時宋讓隻覺得腳下一晃,便覺得耳旁轟隆隆作響,渾身顫動,幾乎立不住,忙向河中一看,卻見自己浮在錦繡公主靈光之上的真陰種子被那紫雷打到,頓時少了大半,有著搖搖欲墜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