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羊山,位於中國甘陽省境內,在古老的傳說中,屬於神州聖地,誕生過某位了不得的天生神人,流傳著許多奇麗的神話,惹人無限遐思。
不過,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常羊山隻是一個不知名的小山而已,荒涼醜陋,就連個小小的風景名勝都算不上。
此山近千米高,四周皆有峭壁,岩顯淡淡的紅色,山頭上則是一楞一楞的丘壑,不失險要,易守難攻,若是在古代,絕對可算是兵家必爭之地。
事實上,在甘陽省的地方誌中,有不少關於常羊山的記載,基本都是說此山被某某賊寇占據,成為一方大山寨,為禍千裏。
當然,此山也曾多次被軍隊占據,建立起堅固的軍寨,成為抵抗蠻族入侵神州大地的前沿壁壘。
但不管是飄渺的神話傳說,還是一段段光彩或不光彩的曆史遺記,都改變不了這座山早已被人們遺忘的事實。
太陽高懸,散放出濃烈的炎火氣息,熱力浮蕩如織,連時不時吹過的風都是熱烘烘的,可見這片幹燥荒蕪的土地上竟冒著騰騰的白氣,一粒粒的土塵隨風飄起,氤氳成霧,著實是惡土狼煙之地。
山上也不乏一些草木植被,遠遠看去,也有一絲蒼翠之意,但此間幹旱缺水,天空又如同在下著火,一棵棵草木都頹然的低著頭,實在沒有什麼生氣可言。
除了一股股回旋風圍繞著常羊山轉個不停,有輕微的風聲嗚咽,此間完全是靜謐、死寂的,別說是人聲了,就連蟲鳴鳥叫都沒有,似乎會這樣一直持續下去,直到完全枯竭的那一日。
“咯吱吱……”
一個清脆的聲音忽然打破了這片山地固有的平靜,一位看上去十六七歲的少年騎著一輛破破舊舊的自行車,經過了山下一條不見行跡的小土路。
這土路坑坑窪窪的,且還長著稀稀落落的野草,也不知多久沒人走過了,今天終於迎來了一位難得的行路者。
少年戴著一頂寬沿遮陽小帽,帽簷下的陰影中掩映著一張秀氣的小臉,被熱氣烘得紅撲撲的,一滴滴的汗珠從臉上滑落下來,如雨也似的跌落塵埃。
山路難行,不但有長長的斜坡,還有接連不斷的土窪,以及塵土淤塞,他狠命的蹬著腳踏,兩個車輪在路上留下曲曲折折、相互交錯的印痕,足有一寸多深的樣子。
“呼哧,呼哧……”
他重重的喘著粗氣,屁股直接離開了車座,開始利用身體的重量蹬踏,已經非常的疲累,不知因為什麼,卻不願意停下,頗顯倔強。
就這樣,少年緩緩的經過常羊山下,竟欲一鼓作氣,騎過這一段環山小路,揚長而去。
一股清風舒卷而過,吹在他全然汗濕的身上,帶來久違的清涼之意,令他渾身打了一個激靈,覺得舒暢無比,憑空增添了許多精神,用力的蹬著腳踏,決不放棄。
“砰!”
一聲突兀的爆響,原本正走著下坡路的自行車,後輪摩擦著土路“嗤嗤”作響,伴隨著少年的驚叫聲,歪歪扭扭的拖了數米之後,終於斜斜的摔倒下去。
少年肌骨酸軟,哪裏有爆發力可以棄下車子,徑直被重重的壓在了車下,幸好沒有滾下陡峭的山坡。
他小心的抽出了明顯被擦破皮流著血的腿,頹然的躺在這黃土地上,歪歪頭,就見後輪已然癟了,一口氣都不剩。
“可惡,怎麼這麼快又爆胎了……”
少年無奈的嘀咕了一聲,帽子被壓在腦後,眯著眼看向上方,隻見蔚藍的天空中有一縷縷淡淡的白雲,直如大海中的白浪一般。
太陽輝煌的光芒刺入他的眼中,使得他滿目皆是彩暈閃閃的白光,而後則是漆黑如夜的顏色,為之眩暈。
他趕忙一骨碌爬起身來,甩了甩頭,強行趕走了那不可小視的眩暈之感,緩緩的站起了身來,扶起了車子。
這輛車子乍一看十分的破舊,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卻可發現,竟是一輛不同尋常的組裝車。
車子整個輪廓雖然是普通自行車的樣子,但主要結構赫然都是由高級山地車的部件組成的。
車架是少見的鈦合金車架,前叉是高端的氣壓避震型,刹車係統則是碟刹,車輪、中軸、腳踏等等之類,也非是普通貨色,顯然都是從舊車之上淘換下來,經過精心改造之後,妙手安裝上去的。
這車子縱然是一個七拚八湊的怪胎,但整體結構絲毫也不顯鬆散,反而緊湊精密,堅固非常,混為一體。
取下車架上掛著沾滿了塵土的騎行包,少年從中摸出了一個綠皮的軍用水壺,擰開了蓋子,揚起脖子,“咣當當”大口大口的喝起了水來,一氣喝了個飽,才是放下了水壺,拭去了嘴角的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