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的八仙桌普通賣個幾千塊很正常,可是,唐信抬起眼盯著小夥,對方毫無破綻的表情實在令人欽佩。
距今年份,這八仙桌還不夠一年啊!
唐信忍住了罵人的衝動。
剛要轉身離去,小夥趕緊上前又說道:“誒誒,先生別走呀,我這裏有好貨,您要是覺得這些便宜貨入不得眼,我這裏還有更高檔的,就是太貴不好拿出來,清代金絲楠明式八仙桌,三萬。您有興趣嗎?”
唐信十分懷疑這小夥吃錯藥了,感情他以為自己眼界高想要貴的。
剛想一口回絕對方,唐信的眼神卻被一張八仙桌上的筆架給吸引住了,那個筆架看起來也是木製,造型如大鵬展開的雙翅,雕刻地十分細致。
他伸手一指那個筆架,說:“那個拿來我看看。”
小夥回頭一瞧筆架,頓時意興闌珊,那玩意自從他在古玩城做買賣就無人問津,也不記得是在天海郊區小鎮哪一家收回來的。
把筆架遞給唐信,小夥還在推銷:“先生,您要是不喜歡八仙桌,我這裏還有屏風,您喜歡什麼類型的?黃龍玉水草花喜不喜歡?印有大唐六樂藝妓的感興趣不?擺家裏養眼啊,實不相瞞,我這裏還有明代的家具屏風,就是貴了點兒,最低五十萬。”
唐信不為所動,敲著鍵盤,臉上平靜的表情並不代表他的內心也波瀾不興。
這個筆架的距今年份,讓他心髒劇烈跳動起來,如果那口若懸河的小夥能注意到唐信脖子上動脈的明顯變化,則就能洞穿唐信現在心中的激動。
527年!
唐信細細一想,這玩意是明代弘治或正德年間的東西!
沒有明顯瑕疵,可以稱之為完好無損。
“那個八仙桌多少錢?還有這個筆架,還有個屏風。”
小夥見唐信指著的八仙桌和屏風,眉開眼笑道:“先生,您真是有品位!瞧瞧,印著廣寒舞的屏風,朋友價,八千!這柏木八仙桌也朋友價,兩千五!那個筆架,八百。”
他期盼了半天,看唐信究竟是要屏風還是八仙桌,結果唐信從休閑包裏抽了八張鈔票塞給他,隨意道:“筆架我要了。你這個朋友我交了,朋友,再見。”
把筆架扔進休閑包裏,唐信頭也不回地擺擺手離去,小夥握著手裏的鈔票半天沒回過神來。
要知道唐信想買筆架,肯定不會隨口說八百啊!
繼續向前走的唐信看看周圍的古董家具,說實話,即便能在這裏發現好東西,但物件太大,不好搬運,他有點兒嫌麻煩。
正要走出這條道轉去別的攤鋪時,唐信又被一家賣木雕的攤鋪所吸引了注意力。
地上擺著各式各樣的天然木雕,頗類似抽象藝術,唐信蹲下來看來看去,決定還是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相信科學比較好。
賣家是個中年男人,淡定而坐抽著香煙,眼神猶如一汪死水鎖定在唐信身上。
唐信也不管他,挨個拿起木雕放在鍵盤上,實際上是用年代測定機測定年代,他突然驚訝地抬起頭,望著那攤主,問:“這些什麼價錢?”
男人吐口煙霧,淡淡道:“一千一個。”
唐信放下手上的木雕,看著將近二十個天然木雕發起呆來。
攤主以為他嫌貴,也沒降價的打算,依舊抽著煙一副悠哉的模樣。
說實話往來行人看他這個攤主的樣子,多半都不會停下腳步光顧他的買賣,他長得一般,就是死人表情非常令人厭惡。
唐信猶豫片刻,問道:“你這些東西,從哪兒來的?”
“祖傳。”
“祖……”
唐信數了數地上的木雕數量,十八個,從包裏掏了一萬八遞給對方。
“全要了。”
攤主夾著煙驚愣住,煙頭燙住手才醒悟過來,不確定地問道:“全要?”
唐信揚了揚兩疊鈔票,等對方接住開始數錢後才一個一個把木雕放入休閑包裏。
好家夥,這些全部距今兩百年到三百年之間,那就是清代的東西。
待貨錢兩清後,唐信挎著沉重的休閑包,心情也有些沉重。
究竟這花出去的一萬八值不值錢,難說,不過這正是投資的樂趣所在。
天下哪有穩賺不賠的生意?
在市場裏攤鋪晃晃蕩蕩也沒再發現什麼具有吸引力的東西,唐信走上樓梯來到二樓,這裏店鋪林立,則沒有二樓那般吵雜,各種玉器字畫金銀銅器等等商品琳琅滿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