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要麼當值,要麼出宮散心,小院隻我一人,許久沒有這樣閑在的時光。日光微熏,我昏昏欲睡,沒多會兒便盹了。
也許閑適這種東西與我無緣,打著盹,腦袋不時磕在廊柱上,所以並未睡熟。
這麼盹了不知多會兒,突然混沌中一個激靈,空氣中有股異常氣流,本能的迅速閃身,眼睛還未完全睜開,卻聽耳邊當的一聲,一袂衣角已被暗器刺穿,布料被生生釘入檀木廊柱。
循著暗器方向,屋簷上一個黑衣身影一個晃身,便不見了。大白天的穿黑衣行刺,這是缺乏經驗還是故意為之?
轉念一想,莫非這人是要引我去往某處?這麼想著,不敢多作停留,循著刺客消失的方向騰雲低空前行。
果然,那黑衣人故意放慢了速度,未及片刻,身影消失在一片蓮花池。
夏日的蓮最是怡人,明明連風都是燥熱的,可偏偏隻要小小一片蓮池,便能讓人莫名的清爽下來,更何況此處蓮花可不是小小池塘規模的,說是蓮花湖也不為過。
這地兒我不陌生,前世死在此處,偏偏那人還逍遙活在世上,望著這片自在搖曳的蓮花,心底沒有半絲清涼,反而躥起一股心火,灼得我心口生疼。
那蓮花深處一座樓閣四麵環水,湖麵停著一角小舟供人往來,在這飛來飛去的魔界還用得著小舟,可見湖麵是有結界的。
嚐試念決解開結界,卻是徒勞。左右無人,暗笑一聲,道:“不知青蓮公主引屬下前來所為何事?”
那個婉轉的嗓音從湖心傳來,本應該有幾分動人,我聽著卻滲著幾分陰冷。
“早看出你是個伶俐人,不過膽子確是忒大了點,你就不怕我設下埋伏?”她用了秘法傳音,隻有我與她兩人能夠聽見。
我同樣傳音過去:“公主說笑,您與我無仇無怨,何必為我大費周章。”
“哼,從你出現在比武場那刻起,我感覺便很不好。”
“哦?”
“我覺得你恨我。”
聽到這兒,我笑了,借著她剛說的話回道:“公主又何嚐不是個伶俐的人。”
“你很坦白,不過無所謂,恨本公主的人多了。況且本公主也十分討厭你。討厭你明明知道自己有幾分姿色,卻故作一副寡淡的姿態,你指望勾搭誰呢!你以為你著男裝,做那雌雄莫辯的打扮,別人就聞不見你一身遮都遮不住的騷氣味兒!?”
“公主的鼻子怕是比我們尋常人特殊些,屬下不曾聽別人說有異味。”
“哼!油嘴滑舌!我今兒叫你來不是為了跟你在這耍貧嘴。”
“既如此,公主不妨直言,免得屬下惶恐不安,一緊張就盡跟您說些廢話。”
“好!你既是個爽利人,我就不跟你繞圈子。我不管你是什麼來曆!最好從哪來回哪去!限你三天之內離開豐都!否則,別怪我沒給你機會!”
“請公主給個理由!”
“討厭你!這個理由夠嗎?!”
“理由充分,不過咱們彼此彼此,既然兩看相厭,不在對方麵前惹眼即可,何必要把事做絕了呢。公主若沒別的吩咐,屬下告退了,殿下跟前還要伺候呢!”
說罷,沒等端木依蓮反應,便閃人了。
試探我?好啊,要來盡管來吧,本姑娘蟄伏太久了,再不動彈怕是要生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