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菀點了點,將兩處的事情與皇甫謐說了一通,末了,她道:“我想了一路,能夠做到這兩件事的人真真兒不多,再加上就好像有人知道我每一步要做什麼,一早便阻攔了,讓我無跡可尋,我總覺得,被人監視著一舉一動,又覺得,似乎有什麼事被漏掉了。”
“你懷疑身邊有內鬼?”
“嗯。”
孟菀點頭:“原本歡顏在王府遇害,便可以斷定人是王府裏的人殺害的,如今我去查證,卻又有人先了我一步,更是證實了這一點,隻是我不明白,將王府當中的記錄除掉也許不是難事,隻是那人是如何進宮的?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內務府的卷宗偷走?要知道,宮中守衛森嚴,整個王府可以自由進出的就隻有你我,可是你我都不可能做這樣的事,那樣說來,會是誰呢?”
“會不會是有人裏應外合?”
皇甫謐沉吟半晌,將自己的假設說了出來。
孟菀眸子一亮:“裏應外合?這樣也不是不可能,也恰恰能解釋了這樣多的巧合,隻是。會是誰呢?宮裏頭,還有咱們府上。”
孟菀這會兒充滿了鬥誌,尤其是在凶手做了那樣多滅跡之事後,她更是肯定了凶手在王府這一事實,所以她相信,隻要追查下去,定能查出真相。
她最最想知道的,便是究竟哪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竟對歡顏下此毒手,甚至還將她浸泡在冰冷的水中,一想到這裏,孟菀的心中便發狠,整個人也都暴戾了起來。
皇甫謐卻攬過她的肩:“無論是誰都好,這會兒我隻想睡覺,反正既然現在思緒理不清,你便也好生的歇息一下,看你一臉的疲憊,我昨兒個夜裏沒回來,想來你也沒有睡好吧?”
一邊說著,一邊將她強行按到了床榻上,褪去鞋襪推攘到床榻上,這才又說:“你的身子你自個兒也不是不知道,這樣下去會吃不消的,到時候誰來追查真相,誰給歡顏報仇?”
孟菀知他是為了勸慰她休息的一番說辭,卻也沒有拒絕,而是依言而行的在他身邊躺下,頭枕著他的手臂靠在胸前,她的聲音幾不可察:“皇甫謐,你說我真的能找到凶手吧?一定能夠為歡顏報仇吧?”
皇甫謐困頓極了,卻還是強忍著,聽她這樣說,他點了點頭,頷首在她額上親了親,輕聲說:“那是自然,一定會的。”
他似是疲憊極了,聲音也略顯沙啞,孟菀知他這兩日除了幫她追查歡顏的下落還要照顧她,而最最重要的,如今邊境動蕩,花朝屢次來犯,皇上已經召集諸位大臣接連幾日商討應對策略,而皇甫謐更是一日一夜沒有合眼。
念及此處,她伸出手來,環住他的腰身貼緊,聞著淡淡的龍涎香氣,耳邊是他沉穩的呼吸,她闔了闔眸子,心中安然一片。
醒來的時候皇甫謐已經不見了蹤影,據暮詞說,是宮中來人請他過去,似是有什麼事的樣子。
孟菀猜測著是與邊境不穩定有關,心裏頭擔憂著,卻也無能為力,隻能祈禱著一切安生,盡早的雨過天晴。
又在床榻上躺了一會兒,方才起身,原本想著梳洗一番再好生的理理歡顏一事的前因經過,誰知才剛下床,就見皇甫謐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神色晦暗不明。
大抵是這兩日都沒什麼好事,這會兒見他這般,孟菀的心猛的一沉,竟覺得不安了起來。
“你醒了。”
沉吟間,皇甫謐已經快步進門,走得急了,額頭上全是汗珠子,說話的時候也不似平常的沉穩,語氣微微有些急切。
孟菀點了點頭,心中不安,卻未曾言語,隻是拿著帕子給他拭了拭汗,這才道:“怎麼走的這樣急,出什麼事了嗎?”
皇甫謐點了點頭,攜著孟菀往屋裏頭走,道:“先進屋再說。”
神色鄭重,孟菀心中越發的慌亂,不過沒有吱聲,順從的跟著皇甫謐進了屋子。
一進門,皇甫謐就緊緊的將孟菀擁在了懷中,瞧不見他的神色,但是孟菀清楚的感覺到他在顫抖,整個人都在抖。
孟菀心中驚慌,這樣的情形似是熟稔,又似是不同,“究竟怎麼了?”
“菀兒,對不起”
他的聲音都跟著顫抖,“我知這個時候你心中難受,需要我在身旁,隻是邊境動亂,花朝再度突襲,我軍將領死傷無數,這樣的情形,我不能坐視不理,方才父皇召我進宮,我已經主動請纓,要帶軍出征。”
孟菀的身子一顫,臉色瞬間蒼白無血:“出。出征嗎?”
她在意的不是他不能在身邊陪伴,而是擔心他,既然會派他出去,顯然是情形十分的緊急,孟菀雖知他有能耐,但是出征打仗卻非小打小鬧,他沒有帶兵經驗,這樣出去,真的不會有事嗎?”菀兒抱歉,若是你想打想罵我都隨你,我知道是我不好,竟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離你而去,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