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人的嗅覺十分靈敏,我們必需將自身的氣味消除,才能真正逃出蟲人的追捕。”直到此時,睜開睛看清一切的趙宇青,才知道淩蕊為了自己的生存,作出了怎樣的努力。看著淩蕊肩膀上摩擦出的一條條血痕,他的心中湧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感動。沉默半晌,他才緩緩回答剛才淩蕊的問話,語氣也是從所未有的溫柔,仿佛寒夜中那根溫暖的火柴。
“趙宇青,做個真正的男人!”坐在木板上的趙宇青,一點點安撫自己的思緒,默默在心底對自己說道。
察覺到淩蕊重新綁起繩索,準備用木板將他拖著行進,已經完全清醒的趙宇青,卻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用刀將它割開,我要出來。”完全紅絲包裹成血蛹的趙宇青,看著堅強的淩蕊說道,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堅決。
聽到趙宇青甚為堅決的話語後,淩蕊乖巧的停下邁出的步伐,沒有任何遲疑的拿出那把匕,死死抵住厚厚的血蛹,開始割斷一根根血絲。這些血絲越向裏越堅韌,外麵的一層層可以簡單的割開,而裏麵卻是半天才割斷幾根,想要用匕首將包住趙宇青的紅絲割斷,顯然是一件艱難而又浩大的工程。
喘著粗氣將頭鑽出血蛹,趙宇青宛如從水中鑽出般全身濕透,經過長時間的切割,合淩蕊和他兩人之力,才將他的腦袋解救出來。
“坐在木板上,我們去那棟樓裏。”趙宇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現天色已經暗淡下來,想了想後對淩蕊說道。
……
……
溫柔的將毛毯鋪在木板上,以免血蛹中的趙宇青感到寒冷,看著這個冷漠的男人如同孩子般乖巧的張開嘴,吞咽著自己遞過的麵包,身陷絕境全身刺痛的淩蕊,感到從未有過的快樂。
想著剛才淩蕊艱難的拖動木板,不知道為什麼,麵對幾次死亡迫近都未曾流淚的趙宇青,突然覺得幹枯的淚腺有些癢,甚至有絲絲液體流出,那種強烈而濃鬱的情緒,在心中不斷滋生,緩慢的漫延到整個身軀。
整袋麵包在趙宇青努力的吞咽下快減少,為了壓抑心中奇異的情緒,他不斷吞食著一塊塊麵包,掩飾住這種讓他不習慣的感覺。一塊沒有嚼碎的麵包,忽然卡在他的喉嚨裏,讓他呼吸感到艱難。想起身喝水,卻現自己無法站起,同樣吃著麵包的淩蕊,看到趙宇青的舉動後,迅跑到食物袋旁,急匆匆的找出一瓶水,跑近到趙宇青麵前,將瓶蓋扭下後喂遞進他嘴中。
趙宇青就那樣看著淩蕊的一舉一動,像個嬰兒任由她抬起自己的腦袋,大口大口喝盡遞來的整瓶水,任由胸腔憋悶得難受,也將水喝的一滴不剩。
“啊,你沒喝過水!還有好幾瓶,小心嗆著。”看著孩子般的趙宇青,淩蕊一邊用衣角將他嘴角的水漬擦淨,一邊情人似的埋怨道。
聽著她溫柔仿佛沁入心脾的話語,趙宇青清晰的聽到到心中的堅冰,慢慢的破碎開來。不為人知的內心深處,泛起一個很男人的渴望,一種在他心中消失多年的激動。
“我喜歡你!”呆呆盯著淩蕊的趙宇青,忽然從血蛹中掙紮的坐起,不顧滿身血絲繚繞的惡心,緊緊從切割的孔洞中鑽出手臂,將在他眼中全世界最可愛的女孩抱住。
麵對趙宇青忽然的“襲擊”,剛才一臉埋怨的淩蕊,臉色徒然變得嫣紅如脂。嬌小玲瓏的身軀在趙宇青的懷抱中,變得僵硬起來,出於女孩子的羞怯,她本能的掙紮著,但趙宇青幾乎將她擠入胸膛的巨力,將她最後的抵抗融化。
看著眼前盯著自己,一臉認真嚴肅的趙宇青,她忽然覺得那顆空蕩蕩的心,一瞬間被奇異的情緒填滿。輕輕將腦袋靠在趙宇青的胸膛上,僵硬的嬌軀似失去力氣般,柔軟的縮進他懷中。
她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冷漠的男人,會突然對自己說這些話,這些幾乎同樣埋在她內心深處,卻沒有勇氣說出的話。
淩蕊不斷抖動的睫毛上,滲出絲絲晶瑩的液體,滴答、滴答的墜落在大理石上。察覺到趙宇青遍布全身的粘軟血絲,她沒有任何的退縮,反而伸出雙手,緊緊抱住趙宇青的後腰,似將整個嬌軀都擠入般。
“嗬,你知道嗎?我怕有一天我死了,卻從來沒有對你說過這句話。那天,我被蟲人抓住的時候,真的以為自己會死掉。當時,我很後悔,後悔死前……”趙宇青一臉淡淡的表情,輕緩的語調似乎在訴說別人的故事,隻是緊抱淩蕊的手臂不住顫抖,透露出此刻他內心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