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聲音漸行漸遠,小荷掀起門簾的一角向外窺視:“好了,他們走了。”她朝子寧他們揮揮手,小跑著出了棚屋。跟著小荷的腳步,費力撬開地上的一塊鐵板,赫然是一個深邃的洞口。順著吱呀作響的生鏽樓梯而下,他們看到一個巨大的空間,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雜物,其中還不乏一看便知年代久遠的古物,若是拿出去送到文物市場上,說不定還能有個好價錢。可惜這些製作精巧的東西,在這裏都被列為廢物,黃金鑽石珠寶首飾雖美,可是不能吃不能穿,反而堆積成了一座小山。子寧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多的真金白銀。在她的想象中,銀行的金庫或許不過如此了。
“在那邊呢!”小荷晃著子寧的手,半天才把她的眼神從那一堆金銀珠寶晃回來,小荷指著另一座小山,是一座由紙張和書籍堆積而成的。“我想,應該在最上麵。”
果然如小荷所說的,他們順利地找到了爸爸的日記本,裏麵的信件原封未動,看樣子果然不是強盜們喜歡的。小荷也在這一堆堆的雜物裏麵挑出一兩件,準備帶回家,順便邀請子寧他們在家裏吃點東西再走。子寧心裏想著爸爸的事情,有些不情願,隨意推脫著。
可是小荷也有自己的理由,“你們一會兒走了,可就很難找到吃的,還是先吃一點墊墊吧。”小孩子一旦堅持起來,大人總是會心軟,商和子寧最後又乖乖地跟著小荷回到她家裏去了。
小荷的媽媽看著子寧他們又跑回來了,厭惡的表情愈發明顯。可是對上了小荷甜甜的笑容和撒嬌的語氣,又敗下陣來,氣鼓鼓地去準備食物了。這種沉悶的帶著明顯不滿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晚飯快要結束了。
意外的是,話題的開啟竟然是小荷的媽媽:“看著你們也不像是一不小心到這裏的,這裏啥都沒有,為什麼跑到這裏來?”小荷的媽媽長期在這裏生活,見過不少外來人,既見過不小心掉進來的,也見過處心積慮找到這裏的。子寧他們來到這裏這麼久,都沒有開口問過,顯然是心知肚明。不過小荷的媽媽也有好奇的事情,為什麼會有人千方百計要到這種破地方來。
“阿姨,我們是來找人的。找我爸爸。”子寧說出來,寄希望於小荷能知道些什麼。
“你爸爸什麼樣子啊?”小荷果然熱心地問道。
這可把子寧問倒了,這麼多年沒見,她早已不知道爸爸變成什麼樣子了,她隻能搖搖頭,記憶裏模糊的影像根本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小荷大概看出了她的困難,提議道:“沒關係,我們這裏有一個叔叔很博學的,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小荷最喜歡聽他講故事了。說不定他會知道你爸爸在哪裏。不過,他最近好像身體不太好。”
“應該沒什麼問題了,你們吃過飯就去找他吧。”小荷的媽媽下了逐客令,“小荷你留在家裏,我去送送他們。”
小荷的媽媽步伐飛快,明顯是想要盡快擺脫他們。他們也不想多添麻煩,跟著她在七彎八拐的小巷裏麵健步如飛地穿行。“就是這裏了。”她指著一個開在堅硬石壁上的圓形木門說道。
“謝謝。”道謝的聲音還沒說完,她已經轉身離開,仿佛躲避病菌一樣的。
子寧敲敲門,等了片刻門裏麵沒有一點動靜,輕輕一推,木門竟然吱呀一聲開了。撲麵而來是濃重的藥草味道,接著躺在床上的人轉過臉來。
“爸爸!”子寧驚呼地撲了過去。
“是你?!”商驚訝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