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之眾眨眼可破,而大軍失敗後,南部七郡的豪族們必定有不少會舉家逃難,郭嘉派出高順,就是要在他們逃難的路上設下阻隔。
人,是死還是生,郭嘉不在意。
錢糧,都得留下。
破壞了郭嘉出關東征席卷中原的計劃,郭嘉不用深想也知道隻憑一個孟獲不足以煽動七郡共同反叛,必不可少的有著那些當地土豪的身影。
仗打敗了,死的是平民老百姓,對那些豪族自身來講,無非是少了一些用來中飽私囊的私兵,而他們想要逃去別的地方繼續享受?郭嘉怎會讓他們如願?
如果向西或向南逃,郭嘉管不著,那些地方都是蠻荒,你要去受罪,請便,但是想去荊州揚州,那就先過了高順這一關再說。
寧肯舍棄全部財產也不願去成都,雍闓這簡直就是不打自招,原本隻打算派少數人押送雍闓的高順決定加派人手。
“足下不必多言,請往成都一行。”
高順一聲令下,陷陣營士兵上來將雍闓五花大綁,欲哭無淚的雍闓不斷開口求饒,但還是難逃被押送前去成都的命運。
本來高順並不打算捆人送去成都,但是雍闓表現太可疑,才讓高順不得不慎重對待。
在這個動蕩的時期,郭嘉懶得去想會不會冤枉好人,反正要逃走的豪族,全部先押來成都,戰戈息止後,事情水落石出,究竟誰參與了七郡作亂,郭嘉再慢慢查,若有人清白,那時放走也不遲。
瀘水北麵的軍隊後撤三十裏安營下寨,孟獲率軍十萬渡江。
在他身後的越雋夷王高定卻沒有率軍緊隨而上。
如今也擁兵十萬的高定在接管雍闓留下的五萬私兵後,不但沒有北上與孟獲雙劍合璧,反倒撤軍。
孟獲遣人前去質問高定,結果高定將來人拒之門外,依舊撤軍,朝著越雋郡西南深處撤去。
這則消息傳到張燕大營後,幾個武將加上龐統都深感意外。
“軍師,會不會有詐?”
吳懿向龐統問道。
龐統嗤鼻一笑,揶揄道:“吳將軍難道還耿耿於懷當年丟掉劍閣道之戰?”
麵露幾分尷尬之色,當年替劉焉守劍閣,吳懿的確終身難忘,他現在是敵軍的風吹草動都要琢磨半天,生怕有什麼陰謀詭計。
這是好事,遇事多想,總比腦子空白要強。
龐統接著道:“看來世上的野心家哪兒都有啊。夷王高定是想與主公南北劃界而治。眼下,就不知道孟獲會不會撤軍了。”
許褚意興闌珊,二十萬的敵軍轉眼就剩下十萬,悶聲悶氣道:“這幫南蠻子,還真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哎,仲康何必著惱,那夷王高定不敢來打主公,主公卻未必會饒他一命,若我所料不差,擊潰南蠻之後,主公定會命我等揮軍南下,收服七郡。”
嚴顏撫著白須笑意淡淡地說道。
這一點,嚴顏的確沒有猜錯,郭嘉既然東征受阻,那麼返回成都後,首當其衝便是要平定益州南部七郡。
孟獲得知高定撤軍,意圖稱霸南部七郡,相較之下,孟獲更恨的是漢官,或許在他看來,夷王高定是自家人,他們都是邊緣民族受製漢室統治,自家人怎麼爭怎麼鬧,關上門來外人管不著,但是既然已經揮軍踏上攻打成都的道路,便不能半途而廢。
在營中發了些脾氣後,孟獲毅然號令全軍北上。
兵力上,他有十萬,已然讓他有自信攻入成都。
南蠻象開路,孟獲騎坐上頭威風八麵地率軍而去。
就在孟獲揮軍北上之際,在距離瀘水西麵遙遠的山脈之間,正有著一行不下千人的部隊翻山越嶺,從北而來,向南而去。
或許是巧合,在瀘水的東麵山間,也有一群數百人向著北麵而去,領頭之人竟然是一女子,喬裝打扮之後,穿著漢人服飾的女子依舊難掩異族風情。
這一行人從山路繞至江陽郡,而後轉道向成都所在的蜀郡而去,進入蜀郡後,數百人的隊伍打散,化整為零,從成都四麵的城門低調進入。
入到城中後,這一行人又彙聚在一起,派人去打探成都內州牧所住之處。
自以為他們的行事密不透風,有著瞞天過海的效果,卻不知道,早在他們分批進入成都之時,就已經在暗處被人盯上。
蕭仁聽完手下的報告後說道:“跟緊他們,看看城中是否有人為他們作掩護或提供援助,不到最後時刻,不要打草驚蛇,若城中有他們的內應,我要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