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
新婚夫婦女高男低,互相對視著,郭嘉理直氣壯,大喬狐疑而又恍然大悟。
的確,她與吳莧經年累月接觸,藏不住心事的吳莧對她而言沒有秘密,可是設身處地在郭嘉的角度想一想,似乎吳莧對郭嘉,隻能勉強說不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深呼吸一口氣,大喬表情認真地對郭嘉說道:“夫君,吳姑娘對你早就情根深種,恨不能時刻陪伴夫君左右呢。難道,你還怕她會不為夫君著想嗎?”
暗戀這回事很微妙,郭嘉聽到這個消息,沒有得意,也沒有自戀地以為理所當然。
用理智去分析,別說一個吳莧,天下數不清的女人都恨不得倒貼郭嘉。
“這是她告訴你的?”
郭嘉淡淡地反問,一點兒也沒有驚喜的神色。
大喬見郭嘉不但不信,反而刨根問底起來,心思玲瓏的她轉念一想,臉色頓時大變。
“夫君,吳姑娘心思單純,絕沒有心懷不軌,這件事她從未宣之於口,但她每月逢初一十五便會去峨眉山天師宮為夫君祈福,平日裏沉默寡言的她也隻會在意夫君的舉動,或許夫君不相信,數月前當夫君在關中與袁紹曹操對峙時,吳姑娘聽到函穀關淪陷,身邊所有人都說夫君會撤軍,會失敗,她每日憂心忡忡,茶飯不思,甚至夜裏在房中會傷心落淚。吳姑娘對夫君的心意,絕不包含任何企圖。”
麵露焦急,目含期待,大喬希望郭嘉不要會錯意,不要用他那一套陰謀論的心態來麵對一個天真姑娘最純潔的憧憬。
大喬的反應讓郭嘉始料不及,或許是大喬為了吳莧而激動,或許是他自己也有些慚愧。
的確,他先前的確在揣測,吳莧倒貼,是不是吳懿或吳班背後刻意指使。
為了什麼?為了爬的更高。
犧牲一個妹妹,算什麼?
劉備為了逃命,多少次妻離子散,他有多少妻子都死在戰亂之中,而他卻數次逃離險境活了下來,甚至最後活得那麼耀眼!
在這個時代,家中的女人,無論姐妹,或者女兒,都會是一種籌碼,是自強自大的一個工具。
蔡瑁憑真本事,根本鬥不過蒯越蒯良,但是蔡家送了一個老婆給劉表,荊州的形勢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蔡家所扭轉,蒯越蒯良是正人君子,哪怕做回小人,蒯家能送得出一個把蔡家之女比下去的女人嗎?
諸葛一家依附荊襄世族,不光自家的人要娶當地豪族士族的女兒,還要禮尚往來送一個女兒出去。
郭嘉為什麼對糜貞視而不見?甚至刻意回避,這裏麵的因由,完全是政治婚姻令他產生的厭惡感。
如果吳莧是籌碼,那麼作為擁有者吳懿,要用她換什麼回去?他已經是甘寧麾下的得力幫手,再進一步,則要與甘寧許褚張遼等等軍中主將平起平坐,那個境界與層次,將是郭嘉治下令常人望而生畏的地位!
因為這樣的背景,郭嘉從一開始就不相信大喬所說吳莧鍾情於他的話。
避開大喬灼熱的目光,郭嘉輕聲道:“我與她萍水相逢,話都不曾多說幾句,她的心意,我知道了。”
大喬俯下身去,額頭相抵,四目相對,略顯委屈地道:“夫君不信妾身的話嗎?吳姑娘真的對夫君一片深情。”
“姐姐?不要壓疼了夫君。”
揉著惺忪睡眼的小喬還打著哈欠,一夜纏綿,她現在全身酸軟無力,扭了扭身子,繼續趴在了郭嘉肩頭,想要再睡一陣。
郭嘉肩頭微動,弄醒小喬,笑道:“你姐姐現在正糊塗著呢,恨不得你的夫君立刻再娶一個進門,你說說,有這個道理嗎?”
小喬的睡意就這樣消散,湊到郭嘉臉頰旁,嬌憨一笑,貼住他的臉龐閉上眼做出一副滿足狀道:“哎呀呀,誰讓夫君長得俊俏嘞?就算妾身不認識夫君,哪怕看上一眼,都會想要立即嫁給夫君的。唉?姐姐要夫君娶誰呐?”
大喬很無奈,她沒說過要讓郭嘉娶吳莧,隻是不希望郭嘉罔顧了吳莧的真情。
錯把真情當詭計,這樣的憾事,大喬不希望發生在郭嘉身上。
“吳莧唄。我懶得陪你們鬧,趕緊起身吧。”
郭嘉把壓在身上的大喬放到一旁,而後便要起身穿衣。
“夫君,那吳姑娘?”
大喬還不死心。
郭嘉頭也不回地道:“我自有分寸。”
大喬放下心來,目光一轉,驚呼一聲,素手掩在嘴邊,望著小喬滿目錯愕。
看上去,小喬遍體鱗傷,小喬自己也嚇得驚叫一聲。
剛穿上袖袍的郭嘉回首望去,小喬身上留下了幾乎數不清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