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幫屍位素餐的百官,簡直就是酒囊飯袋,他們反對的越激烈,曹操就越高興。
這一點,郭嘉一眼看穿。
但他無可奈何,隻能以靜製動。
曹操挾天子令諸侯,有政治優勢,能引導政治風向,郭嘉,袁紹,劉表等等諸侯都很被動,這個時候,郭嘉被曹操推至風口浪尖,郭嘉隻要不戰後得意忘形,真的想要去爭去搶一個虛無縹緲的爵位,他就不會有實質上的受創。
曹操在演一出鬧劇,郭嘉要是配合曹操,就變成了跳梁小醜,反倒正中曹操下懷。
任許都朝廷怎麼鬧,郭嘉聞也不問就行了。
鬧劇的結果,郭嘉已然預見,不了了之。
而有這個事件過渡,曹操不但可以輕而易舉趁機消除郭嘉先前散布謠言的負麵影響,還能讓許都文武忘記關中戰敗的陰影。
“狗賊,老奸巨猾。”
騎在馬上朝著成都返回的郭嘉恨恨地低罵一句。
他咬牙切齒地罵,眼中卻全是笑意。
如果曹操不是雄才大略的曹操,不是亂世奸雄的曹操,那郭嘉反而會很遺憾。
徐庶,法正,龐統被郭嘉留在了長安,他帶著賈詡和許褚典韋高順三將返回成都,甘寧和張遼留守關中。
袁紹在關中折戟沉沙,返回河北後首當其衝便是穩住河北的局勢,關於立袁熙為世子的傳言不攻自破,袁熙黃粱一夢也到了該清醒的時候。
在河北,袁紹抓緊時間剿滅公孫瓚,並且下令募兵,盡其所能的募兵!
三個兒子為了在袁紹麵前表功,在募兵工程上各展所能,大肆募兵,完全不顧錢糧收支能否負擔,短時之內,袁紹便再一次從河北四州拉起了超過七十萬的軍隊!
新兵太多,不經過長年累月的訓練,沒有經曆過戰火洗禮,袁紹的兵馬聽起來多,戰力卻難以令人樂觀,同時,龐大的軍費支出,使得河北的財政開始走下坡路,糧草殷實的河北,逐漸變得緊張起來。
去年春天從成都發兵進取關中,時隔一年多後重返成都,郭嘉是接連勝仗後凱旋,剿滅了李傕郭汜,打敗了袁紹曹操,這一戰果放眼天下,絕對稱得上豐功偉績。
成都迎接郭嘉的陣仗十分氣派,文武官員悉數到場,秦宓,張鬆,甄堯等人滿麵笑意地恭迎郭嘉返回。
帶著兵馬來到成都北門,郭嘉翻身下馬,麵對上前來張口欲言的秦宓,郭嘉抬手止住他的話頭。
“奉承的話就不要說了,我已經聽膩,還是趕緊入城吧。”
秦宓苦笑,他的確是打算稱頌郭嘉幾句,道路兩旁敲鑼打鼓,熱鬧不已的人在郭嘉授意下相繼散去。
郭嘉領銜朝自家走去,和秦宓,彭羕等人聊一聊近一年來益州的民生,他每月都有益州的文書送至長安供他批閱,現在也隻是隨口問問。
反正要堵住他們想要奉承的嘴巴。
風塵仆仆剛到家門口,郭嘉自入城以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會兒他突然駐足轉身,疑惑地望著秦宓,問:“誌才去哪裏了?莫非有公務纏身?”
郭嘉凱旋,戲誌才沒道理不到場迎接。
這不是郭嘉自我感覺良好,覺得整個益州都該來迎接他,而是作為臣子的本分,戲誌才沒有要事,是不會不到場的。
秦宓,甄堯,甄儼,彭羕,張鬆,費詩等人皆是一副難以啟齒的難色,似乎不知該如何向郭嘉提起此事。
還是蕭仁了解郭嘉,事無巨細,不管麻煩不麻煩,最好都不要隱瞞。
“戲大人臥病在床,已有半月。”
蕭仁說完便退了回去。
郭嘉愁眉不展,戲誌才病了?
既然已經病了半個月還沒好,顯然就不是小病。
郭嘉扭身就要朝戲誌才的家走去。
恰在此時,郭府門內跑出一個衣著貴氣的孩童,蹦蹦跳跳從階梯上下來,直接撲到郭嘉麵前,抱著郭嘉的腿,笑嘻嘻地說道:“爹爹,你總算回來了,聽孩兒給你念詩。”
郭嘉伸手撫在那孩童頭上,柔聲道:“瑾兒乖,你先回家,爹還有事,晚上回去聽你念詩。”
四歲多的郭瑾抱著郭嘉的腿搖來搖去,就是不鬆手,死纏著要念詩給郭嘉。
看起來就是普通的孩子想在父親麵前得到一些讚美之詞罷了。
但是,郭嘉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郭瑾,回家去!”
現在郭嘉沒心情哄兒子,戲誌才病重讓他哪怕麵對袁紹與曹操揮軍關中都不曾緊張的心懸了起來。
郭瑾仍舊抱著郭嘉的大腿,歪頭撇嘴道:“爹爹打了大勝仗,天下還有誰敢打擾爹爹回家?走嘛,走嘛,聽孩兒給爹爹念詩。”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