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天地人和(2 / 2)

皇天降祉,施民以樂。

音樂是藝術,藝術從來沒有固定形式。

全世界會彈琴的琴師把名曲名譜模仿一遍,也彈不出伯牙子期高山流水的知己意境。

意由心生,隨心即興,郭嘉雖然做的都是大逆不道激進革命之事,可他骨子裏卻還是一個平和的人,所以他彈琴總以天音而起,同為知己的戲誌才喜歡以地音起手,琴風大多也都是金戈鐵馬大氣磅礴。

遙想當年少時與戲誌才,荀彧談笑天地,縱論古今,飲酒賦詩,自在無憂,閉目撫琴的郭嘉親不自禁嘴角浮現一抹溫馨笑容,琴音輕緩動聽,充滿無限歡愉。

往事曆曆在目,回味無窮,無限追憶。

眨眼間,從一個懵懂孩童到如今稱雄一方的君主,郭嘉的腦海中閃過最多的畫麵,卻是蔡琰,甄薑,大喬小喬等等,回想昨夜嫵媚動人的貂蟬,郭嘉嘴邊笑意更盛。

琴曲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可以通過琴曲來傳達心情心意。

不管是司馬相如的《鳳求凰》,還是孔子的《猗蘭操》,都是這般,就算是《三國演義》中的空城計,諸葛亮如果不是遇到了同樣精通琴律的司馬懿,恐怕他在城頭撫琴迎敵隻會羊入虎口,正因諸葛亮琴音不亂,穩如泰山,司馬懿從琴音中聽不出任何破綻,加上諸葛亮作風謹慎,否則司馬懿又怎會中了空城計?倘若換個不懂風雅的莽漢將領,哪管諸葛亮在彈什麼,直接進城一探究竟了。

已經習慣了伺候人的貂蟬每日作息都十分有規律,天蒙蒙亮時,她必然醒來,準備每日的工作,絕不懈怠,無論刮風下雨,除非身體有恙。

破天荒的在天已大亮時還未蘇醒,身上蓋著輕薄單子的貂蟬皺著柳眉,終於睜開了明亮的雙眼,柔光似水的眸子綻出驚慌之色。

從床榻上挺起身,被單從身上滑落,她才恍然發覺不著寸縷,雙手拉起單子掩在身前,披頭散發帶著幾分慵懶,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魅力的貂蟬左右望了望,房內無人,床榻邊上放著一套幹淨的衣裳。

紅霞滿麵的貂蟬做賊心虛似的盯著房門,一手慢慢伸向自己的下身,眉頭緊鎖,微微的疼痛和不適令她心亂如麻。

白虎大凶。

要是真給郭嘉帶來了厄運,她該怎麼辦?

如果兩位夫人知道了這些,會不會將她逐出府去?

貂蟬心懷不安,卻在心底有著莫名的竊喜和得償所願的甜蜜。

低頭看了看床鋪上斑斑痕跡,盡管臉紅似火,她還是出神地盯著那裏許久,連她自己在傻笑都沒有發覺。

“難道還不滿足嗎?使君垂愛,此生足矣。可是……”

人都是貪婪的,美女也不例外。

晝思夜想的貂蟬覺得自己的太貪心了,明明已經得到了自己從前永遠不敢奢望的,卻還想要得到更多。

神色喜憂交織,來回變幻不定,從前心思單純的貂蟬陷入了自己的鬱結之中。

郭嘉說過不在乎她是白虎這個事情。

可是到底會不會呢?

就在她苦惱神傷的時候,隱隱約約,她聽到了琴音。

今日沒有伺候郭嘉起身已經是罪過了,貂蟬拍拍自己的腦袋,有些自責地喃喃自語:“胡思亂想什麼呢?”

先不管別的,伺候好郭嘉才是她從始至終不會改變的心願。

起身穿衣,忍著身體酸軟疲乏,貂蟬匆匆忙忙梳洗穿戴。

不多時,聘婷多姿的貂蟬來到庭院之中,遙遙可見在涼亭中撫琴的郭嘉。

那動聽悅耳,纏綿悱惻,能夠扣人心扉的樂曲縈繞耳邊。

美眸癡迷,貂蟬呆在原地。

她不是一個除了服侍別人就一無是處的女子,她擅長歌舞琴曲,聽得出郭嘉所彈琴曲中所傳達的心意。

每個響動的琴音組合成令人怦然心動和情不自禁憧憬的音樂後,貂蟬忽然眼圈泛紅,心底百味雜陳,患得患失。

身子搖搖欲墜。

她不知道此刻在涼亭中的郭嘉究竟在想什麼。

從前,她隻在府中內院為郭嘉起舞助興,陪在郭嘉身邊的都是蔡琰,甄薑,大喬小喬,她隻是偶爾才會參與其中,羨慕地退在一旁等候差遣。

現在,她怕郭嘉在彈如此情意綿綿的樂曲時,心裏沒有她。

天音起,天音終,餘音嫋嫋,琴韻不散。

如小橋流水的愜意收場,郭嘉緩緩睜眼,十指發熱,長長呼出一口氣。

目光一轉,不遠處的貂蟬映入眼簾,郭嘉目光溫柔地朝她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