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傾國傾城的貂蟬格外光彩照人,平日用發簪貫穿發頂,青絲自然落下,現在卻是用心梳妝打扮過。
烏發反攏結於頂,反綰出花式,猶如怒放牡丹,富麗多彩,不但看上去雅致悅目,更令她平添一份貴氣。
上身青白繡花衣,下身五彩留仙裙,綾羅綢緞穿在她身上真是一種藝術,令萬物黯然失色。
最初貂蟬是在宮中穿宮裝,地位卑微,在階級森嚴的皇宮中被人呼來喝去,在郭嘉身邊做女婢,雖沒有被頤指氣使地使喚,卻也是個心存自卑的小侍女,在郭嘉麵前,這是頭一回如此炫彩奪目,貴氣逼人。
見到郭嘉,貂蟬就瞬間被打回原形,自己這番打扮令她有些不安,趨步來到郭嘉麵前,手足無措地解釋起來。
“奴婢,奴婢這是,都是蔡夫人叫奴婢這麼打扮的,不是奴婢本意。”
郭嘉提倡節儉,貂蟬生怕郭嘉不喜,就連蔡琰和甄薑平日衣裝打扮都十分簡約樸質。
微微一笑,回過神的郭嘉從美色中掙脫出來,道:“貂禪,今天你可是讓我開了眼界。”
湊前一步,郭嘉壓低聲音接著道:“你這身打扮,我很喜歡。”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貂禪垂首甜甜一笑,心中惶恐煙消雲散。
對於她這身打扮是出自蔡琰的主意,郭嘉心領神會。
貂禪在他府中是個看起來沒什麼身份地位的奴婢。
可是她在外麵是代表著郭嘉參與益州商會的人物。
“奉孝,這長安城如此荒涼,真難為你待在這裏了,難道不煩悶麼?”
第二輛馬車下來的人是甄豫,入城時就看到了長安城的境況,不勝唏噓啊。
好歹也是大漢西都,赫赫有名的帝都現在竟然如此慘淡淒涼。
郭嘉朝他走去,貂蟬跟在郭嘉身後,又恢複了千依百順聽話的小婢女形象。
“唉,我這也是沒辦法脫身,關中初定,百廢待興,要恢複長安往日繁華,恐怕還要靠兄長一臂之力呢。”
郭嘉剛來到甄豫麵前,打過招呼,第三輛馬車下來的人也走了過來。
“使君一戰功成,折衝四海,威名已傳遍益州各郡,聞者無不頌揚使君雄威,嗬嗬,在下恭賀使君。”
來人三十出頭,斯文有禮,文質彬彬。
郭嘉朝他一拱手,含笑道:“傳言誇大其詞了,我有什麼功勞?撿個便宜罷了。嗬嗬,聽聞張兄近日喜得貴子,我才應該給你道賀呢。”
此人叫張續,祖上也算赫赫有名,出過三公級大官,可惜家道中落,仕途上沒能延續輝煌,如今是益州商會犍為郡的代表人物。
張續朗笑著給郭嘉回了一禮,道:“在下謝過使君,我家翼兒能得使君掛心,是他的榮幸。”
郭嘉與他寒暄起來,本還不以為意,卻猛然一驚。
翼兒?張翼?!
腦中又情不自禁發問:該不會是蜀國後期大將張翼吧?
倒還真有幾分可能,曆史上張翼就是出身蜀中犍為郡。
引路請他們一同到府中作客,郭嘉與他們一路談笑風生。
這些年隨著益州太平,郭嘉統治不是靠士族壓製士族,加上以法治人的路線,並不存在勢力階級壓製的情況,與益州豪族之間關係緩和,有的豪族也因禍得福,地方大姓豪族家業蒸蒸日上。
犍為郡張家便是如此,作為犍為郡代表加入商會的張家盡管仕途上無法重現先輩輝煌,卻悶聲發財,生活無憂,又沒有曾經的士族打壓,隻要不仗勢欺人,不蓄謀不軌,張家在郭嘉治下是地主財主,家中的手工作坊每年帶來的利益十分優厚,太平日子過得非常滋潤舒坦。
盡管他的祖輩有位列三公的過去,但人都是著眼現在,放眼未來,不能總活在過去的榮光之中。
比家族興盛曆史,也許隨便拉出來一個平民百姓都有可能說出來一些令人咋舌的祖上光輝史。
就像琅琊郡諸葛世家,追溯他們的先輩,可是比大漢還要悠久,早在商湯時期,諸葛家的先輩是葛國的國君!就算是不起眼的小國,也是國君。
後來傳承下來,葛家居住在諸城,逢人喜歡用諸城葛家來介紹自己,漸漸地,就變成了諸葛。
祖上再輝煌,眼下不如意,又能怎樣?
諸葛家現在也隻能投奔劉表,依附軍閥而已。
這個世道,誰也別跟誰比家世,指不定比人落魄卻家世淵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