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豫認真地點了點頭。
益州想發財的豪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害怕郭嘉又給他們下了什麼圈套,直到現在,益州豪族還有不少人認為徐和造反就是郭嘉幕後指使,徐和是郭嘉的棋子,專門坑他們這些豪族的,後來發了求賢令,讓益州士子來成都應試,又讓益州士族遭到了毀滅性打擊,他們是對郭嘉有了條件反射的懼怕心理,商會,聽起來一個美妙的組織,但是不是陷阱呢?大家都在觀望,遲疑不定。
“好,我知道了,那我找個人作為我的代表加入商會,但投入多少,我還要看看家中資產再做決定。”
郭嘉有多少家產,不知道,但他是公私分明,州牧總領軍政,郭嘉給自己的薪水是兩千石每年,也就相當一郡太守的俸祿,至於益州府的錢糧,那都是備戰備荒用的,不能挪來供他私用。
甄豫表情十分古怪地盯著郭嘉:益州都是你的,你還要清點一下?隨便撥點錢糧出來就是巨款啊!
郭嘉投入多少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參與,正式將他與益州豪族們的利益捆綁在一起。
“這個,奉孝啊,哪怕你一個銅板都不出,隻要有一個大家公認是能夠代表你的人加入商會,就行了。”
郭嘉明白這裏麵的門道,問題是親兄弟明算賬,他不能讓外人覺得他是打著商會的幌子撈油水,投入多少,分得多少,應該公平合理,不能授人以柄。
送走了甄豫後,郭嘉將貂蟬叫來問一問家底,同時也在思考著該派誰去加入商會,派去的人首先必須是他身邊的人,而且是外人一眼瞧去就知道是他郭嘉的人。
益州的府庫錢糧賬目是張鬆和甄儼在管理,郭嘉自家的賬目是貂蟬負責。
這時想起貂蟬平時又要伺候郭嘉和他的妻妾孩子,又要打理府中瑣事,簡直就是女管家。
貂蟬捧著一大堆賬本來到郭嘉麵前,瞧見郭嘉走神,小聲將他喚回神。
“將軍,將軍……”
郭嘉抬起頭打起精神,示意讓她說一說府中錢糧產業的情況。
府中收入除了郭嘉自領的俸祿,還有甄薑陪嫁的嫁妝,數百畝良田,都雇農在耕種。
貂蟬把每月府中支出收入說的很詳細,最後把幾年下來的積蓄數目說完,再朝郭嘉望去,卻發現郭嘉盯著她又陷入了出神的狀態。
郭嘉發愣,不是因為他家產也不算少,而是貂蟬把賬目理得很清楚,沒有一處含糊,讓郭嘉吃了一驚。
“貂蟬,坐下。”
郭嘉表情鄭重,讓貂蟬心裏害怕,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輕手輕腳地跪坐在郭嘉對麵,一副聽候發落的樣子,神態有幾分無辜和委屈。
翻開賬本瞧了瞧,郭嘉看到上麵秀氣的字跡,是出自貂蟬的手,記錄賬目很合理,每個月的賬目支出總計後都會做一些小注,比如這月物價漲了導致支出高了,或農耕所得多了,所以盈餘漲了……
“這都是誰教你的?”郭嘉低頭看著賬本上所用阿拉伯數字,有些詫異。
“是蔡夫人啊,這些不都是將軍你以前教孩子用的嗎?”貂蟬到現在還惴惴不安,也鬧不清楚郭嘉現在平靜的樣子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郭嘉恍然大悟,他在潁川時就教導過最基本的數學給孩子們,後來他沒有親自繼續教導孩子,但知識已經傳授出去了。
放下賬本,郭嘉抬起頭凝視貂蟬,快二十歲的姑娘媚態天生,眉宇間卻有一股清純之色令她更添魅力。
“貂蟬,在你心裏,你是不是我的人呢?”郭嘉歪著腦袋地問道。
貂蟬張口欲言,卻又神色一黯,泫然欲泣道:“奴婢是不祥之人,今生伺候將軍已是奴婢的福氣,不敢奢望更多。”
“你為什麼老說自己是不祥之人呢?長得漂亮是罪嗎?”郭嘉納悶,始終猜不透貂蟬這個不祥之人的罪名,是誰給她的。
貂蟬搖頭不語,獨自神傷。
先放下這個問題,郭嘉要問她的都是正事。
“貂蟬,那你想不想離開我?”
貂蟬一臉慘白地抬起頭,惶恐地望著郭嘉,不斷搖頭。
別說郭嘉在她心裏的位置,就是她現在離開了郭嘉,能去哪裏?
“奴婢不想離開將軍,將軍要趕奴婢走的話,不如賜死奴婢算了。”
郭嘉啞然失笑,賜死?
“好吧,既然你永遠都是我的人,那就好辦了,我想讓你代表我,加入益州商會。”
貂蟬聞聽郭嘉不是趕她走,鎮定下來後,仰起臉來又有些茫然。
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