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達帶著三分醉意朝郭嘉舉杯道:“主公,呂布兵敗而歸,關中所剩兵馬已不堪一擊,主公何不乘勝追擊,一舉拿下三輔之地?”
坐在另一邊的法正微微皺眉,想要嗬斥孟達不要胡言亂語,關中之地此時的確是郭嘉能夠取下的,但郭嘉拿下之後卻難以立足,從長遠和時機來看,此時也不是取三輔的良機。
他怕郭嘉酒意上頭就衝動,所以擔心郭嘉真率軍攻打關中,可他還沒開口,郭嘉卻朝孟達笑問道:“子度為何希望我取關中?”
孟達當即回道:“關中百姓苦不堪言,主公治下卻一片晏然,為解關中百姓之難,一來百姓離鄉背井遷來益州,二來主公取下關中,還百姓頭上青天。”
“子度,休要胡說,戰端豈能說開就開?長安乃大漢西都,非同尋常,不要誤了主公大業,此時發兵三輔,有弊無利。”法正表情認真地反駁孟達的提議。
孟達被法正駁斥後,酒醒了些,法正是他好友,此時雖是嗬斥,但卻是在幫他,這一點孟達心知肚明,收起笑容,孟達急忙朝郭嘉說道:“主公,我酒後失言,不可當真。”
郭嘉卻輕描淡寫地擺擺手,舉起酒杯說道:“我的確有心取關中三輔之地,但時機未到啊。既然提到了關中,那咱們就不妨來說一說,我若想取關中,該如何取?”
堂內眾人放下酒杯,法正首先開口道:“主公,長安乃天子所在之地,無論天下有多少諸侯,他們都是名義上的漢臣,主公若不想坐實反賊的名頭,則不可與天子對立,否則有違臣道,哦,當然,主公縱然此時不是漢臣,但在下以為,若有可能,還是名義上得到天子敕封,是最好不過的事情,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必敗無疑。主公要取三輔,首先要避免與漢室對立,在這個前提下,才可發兵攻取三輔。”
聞者都點了點頭,認同法正的說法,他們沒有對漢室的忠心,天下諸侯帳下,也大多都對漢室不存有忠誠,可漢室說到底還未滅亡,公然與漢室對抗,不但與大義相悖,更是給了諸侯們借口。
“孝直所言甚合我心,但我想名義上投效漢室,時不待我啊,董卓曾招安,我斷不能從董卓,眼看董卓敗亡,王允卻發布檄文討伐我,唉,隻能看日後時局變化了。”
郭嘉恨王允,王允也恨他,這都在呂布全軍覆沒後顯得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日後局勢發展。
甘寧朝郭嘉一拱手,淡淡地說道:“主公需放眼全局,天子勢孤必不能在長安安穩,天子勢強則會與關東諸侯勢同水火,主公總有機會發兵關中的,但主公麾下,缺少一支強大的騎兵,呂布雖敗,但他所率騎兵的威力不可忽視,敗呂布是因地利與人謀,日後再與強敵爭鋒,一支強勁的騎兵軍隊,是主公必須擁有的。”
眾人再次點頭認同,尤其是張遼,他雖與呂布對峙占據上風,可呂布有騎兵,讓他十分忌憚,換個地方,若果是開闊的戰場,呂布的騎兵能夠從四麵八方施展能力,那麼戰局就不易掌控了,騎兵的機動與威力,不容小覷。
郭嘉怎會不知騎兵的重要性,好在這次讓呂布全軍覆沒,也繳獲了近四千匹隻有輕傷的戰馬,日後還能投入戰場所用。
“興霸,此戰繳獲的戰馬就交給你了,從錦帆軍中挑選能騎善射的士兵,組建一支新的騎兵隊伍,日後爭雄天下,我若沒有騎兵,恐少了三分勝算。”
甘寧沒想到郭嘉會讓他來訓練騎兵,本以為會讓高順去重新擴充陷陣營的騎兵,卻沒想到郭嘉讓他組建新的騎兵部隊,抱拳沉聲道:“末將遵命。”
日後聞名天下由甘寧所率的銀翎飛騎在今日正式成立。
張遼若有所思地說道:“主公,若是日後取三輔之地,不免要與西羌雜胡正麵交鋒,涼州軍中也是騎兵見長,如何克製他們,才是頭等要事。”
一支完善的軍隊,各類兵種搭配在一起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郭嘉深以為然,這就和田忌賽馬是一個道理,以己之長攻彼之短,克敵製勝之道千千萬萬,但軍隊的直接對碰必不可少,以兵種優勢克製敵人,是最基本的。
要克騎兵,精弓強弩必不可少,郭嘉朝張遼問道:“文遠,各地招募的能工巧匠都送至漢中已有半年,打造強弩的進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