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被人五次三番如此嗬斥?秦業暗恨:就連郭嘉來廣漢郡,都得低聲下氣給我們秦家行禮,你算什麼東西?
頭也不回地策馬離去,秦業秦成秦武兩代秦家人不想待在徐和身邊了,戰事已開,坐觀成敗,待兩敗俱傷時,再率兵攻占成都。
可徐和不答應,見到秦家人此時不聽號令,怒不可遏,抽出砍刀拍馬追上去,出其不意地一刀從後砍下了秦武的腦袋。
秦業與秦成悚然一驚,秦業更是難以置信地望著兒子跌落馬下的無頭屍體,踉蹌地下馬,腿一軟,跪在兒子屍體前,放聲大哭。
刀橫在秦成脖上,徐和滿目猙獰喝道:“敢跑?我宰了你!快下令讓他們給我衝上去廝殺!”
秦成嚇得麵無血色,顫聲對身後同樣被這變故驚駭得傻了眼的民兵們說:“還不快衝!”
民兵們是傻了眼,可腦子還沒傻到送死的地步。
陷陣營三千騎兵全副武裝,不但身穿堅固鎧甲,就連戰馬也披上了輕甲,將要害部位護住,郭嘉對陷陣營可是下了血本,尤其是戰馬稀少,更是視為心頭肉一般。
三隊騎兵從左右後三方殺入叛軍陣中,騎兵手中揮舞著長矛如入無人之境,狠辣果決地刺死一條接一條的人命,若是長矛不慎脫手者,則拔出隨身佩劍,繼續俯身砍殺,三隊騎兵瞬間將敵軍軍陣攪得天翻地覆,混亂不堪。
正麵交鋒的陷陣營步卒絲毫不懼湧上來的兩萬叛軍,高順指揮起來淡定自若,在叛軍衝上來的路途中,強弩兵幾番激射,已經讓兩千餘叛軍倒在戰場上,當叛軍逼近不足二十步後,高順大手一揮,強弩兵動作一致地後撤,刀盾兵上前立下堅盾,長槍兵見縫插針一般站在刀盾兵縫隙中,在叛軍殺上來後長槍從盾牌縫隙中頻頻刺出,鮮血飛濺,叛軍接連倒下。
前赴後繼的叛軍硬要衝破陷陣營防線,可盾牌忽然向後一傾斜,叛軍們抬頭一瞧,數步距離前方,麵容嚴酷的強弩兵再一次裝好箭矢,拉上弩弦,森然的弓弩正對著叛軍們。
砰砰砰……
又是一輪激射,倒下的叛軍不計其數,在箭矢激射而出之後,堅盾又一次豎起,長槍兵們也再一次挺起身子握緊手中長槍收割叛軍性命!
陷陣營騎兵的馬蹄聲如同死神號角,所到之處掀起腥風血雨,那些拿著農耕鐵器的民兵們怎麼可能抵擋得住?很快便有人丟掉鐵器開始逃命,有人打頭,就有人跟風,毫無軍紀可言的民兵們化作鳥散,向後奔逃而去。
“誰敢當逃兵?老子宰了他!”
徐和發現前方與高順步卒交鋒的大軍受挫,後方又不斷有人逃命,頓時六神無主,慌亂地舉著砍刀想要震懾住逃兵。
可他的威脅話一出口,逃兵更多,仿似眾叛親離一般。
秦業與秦成臉色蒼白,眼前的景象是無論如何都沒有預料到的。
他們沒有想到五萬餘人來攻打不足萬人守軍的成都,怎麼會落得這個下場?
怒恨交加的徐和對秦業與秦成切齒怒目,一不做二不休,兩刀下去砍死二人,再一拽韁繩,衝上前去,奔向了前方戰場。
死死傷傷,或逃或降,意氣風發睥睨眾人的徐和頃刻之間,隻剩下數千自己的軍隊,四萬餘民兵要麼丟下兵器逃命去了,要麼受了傷來不及奔逃就匍匐在地上喊著求饒的話語。
“徐和!難道現在你還執迷不悟嗎?”
高順麵色嚴酷地跨在馬上,身前三千步卒盡管死傷了一千左右,但始終沒有慌亂,從容有序,兵種搭配,聯合殲敵。
麵前不遠處,徐和身先士卒卻也難以撼動陷陣營牢固不破的陣型,身邊隻剩下不到三千人的士卒,而徐和一回頭,銅鈴般的雙眼浮現暗淡之色,灰敗盡顯其中。
三千騎兵隻折損了不到五百,兩千五百餘騎兵手拿長矛,渾身殺氣地列陣於徐和後方。
再一觀場中,殘肢斷臂,血流成河,死屍遍野,還有那伏地不起顫抖著求饒的人。
陷陣營的步卒與騎兵,已經對徐和殘軍形成包夾之勢。
當啷,徐和的砍刀摔落地上,翻身下馬屈膝一跪,垂首閉目咬牙道:“徐和,降了。高將軍,放我麾下將士一條生路吧。”
徐和的兒子隨著父親一同跪下,其他將士也都丟下兵器,跪地投降。
高順緩緩策馬而來,命人綁了徐和以及叛軍中的低級將領,高順麵無表情道:“如何處置他們,我無權做主,一切皆由主公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