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成都還有四萬守軍,能不能守住,吳懿不敢妄自猜測,畢竟郭嘉號稱四十萬大軍南下,如今葭萌關也在一日之內失守,郭嘉究竟有多少兵馬,吳懿不清楚,但必定不會少,否則葭萌關不會丟的那麼快。
傍晚時分,甲胄在身的吳懿坐在帥帳中讀著兵書,不到三十歲的他麵貌斯文,有儒將風采,但實戰經驗還是少得可憐,跟隨劉焉入主益州,除了打擊地方豪強時略有功績外,本身並無大戰經曆,要不是他是劉焉帶來益州的可靠將領,恐怕也不會領兵三萬來為劉焉把守通往成都的最後一道防線。
“報,稟將軍,北邊有大軍來犯!”
吳懿聽到消息,立刻衝出帥帳,召集將領一同走上前線,準備迎敵。
騎馬越出軍陣,吳懿望著北麵劍閣道口神色凝重,不多時,道口拐角處煙塵揚起,目力所及之處,浩浩蕩蕩一群人混亂地朝這邊跑來,吳懿眉頭輕皺,頭一次見到如此混亂的軍隊。
手臂一揚一落,道口兩旁的山上箭雨彷如輕雲蔽日而落。
前方的人停住腳步,慘叫聲不絕於耳,吳懿看清了他們的模樣,粗布麻衣,手無寸鐵,心中驚疑更甚,見到他們沒有再向前衝,於是下令停止射殺,朗聲問道:“郭嘉何在?”
這奔逃而來的人群正是從葭萌關逃出的俘虜們,本以為向成都逃來能夠苟活下來,沒想到跑的最快的先頭一夥人卻死在箭矢之下,慘不忍睹。
後麵的人也不敢再向前衝了,聽到吳懿的問話,立刻七嘴八舌地朝吳懿喊了起來。
“將軍,我們是葭萌關的守軍啊!”
“別放箭啊,我們不是賊軍。”
“賊軍還在葭萌關。”
“快放我們過去吧。”
吳懿不敢掉以輕心,可看到他們既無兵器,又無鎧甲,加上一口地道的川話也就信了八分,又有身邊將領經過手下稟報,確實在那裏麵認出了老鄉,吳懿於是下令讓大軍讓開道路,供他們迅速通過。
擺在吳懿麵前隻有兩條路,要麼放他們回成都並入軍中,要麼就在眼前將這些人全部射殺,一念之間,吳懿選擇了前者。
俘虜們聽到吳懿放行,頓時喜形於色,也不急著跑了,井井有序地通過吳懿大軍讓開的道路。
望著眾人長龍一般的隊伍通過自己的軍隊,吳懿忽然驚得麵無血色。
葭萌關隻有守軍兩萬!
為何如今逃來了不下於兩萬的人?
“站住!”
吳懿拔劍指天,居高臨下俯視那些穿過軍隊的人,大喝一聲:“將這些人全部斬殺!有賊軍混入其中!”
“將軍,我不是賊軍啊!”
“將軍,他是賊軍!”
“不要殺我!”
這一行三萬的俘虜爭先恐後地指認身邊的人是賊軍,表明立場,其中有多少人是渾水摸魚,顛倒是非的,沒有人說得清楚。
吳懿大軍亮出兵器開始斬殺俘虜,俘虜們奮起反抗,原本有條有序的大軍從內部開始混亂,而正在此時,劍閣道北邊傳來了震天的馬蹄聲。
亂軍叢中,吳懿還在指揮大軍斬殺俘虜,可俘虜至少有近兩萬從他大軍中間穿過,前中後均有隱藏在俘虜中的郭嘉將士,來自張燕所部,製造混亂之後便開始了一場混戰。
高順率五千輕騎奔襲而來,縱然劍閣道道路狹窄,可供二十匹馬並排而行還是足夠的。
道口兩旁山上弓弩手不斷施放箭雨,可沒有吳懿大軍將敵人阻擋在道口處,短時之內也無法將敵軍全部伏殺。
五千輕騎由高順率領衝陣,本已混亂的吳懿大軍此時不堪一擊,戰馬奔騰而來,毫無抵禦能力,隻片刻便被高順的輕騎部隊衝開道口,騎兵隊伍之後的許褚與典韋大軍全力衝鋒,絲毫不顧兩旁山上的襲殺。
當高順率領騎兵衝開攔路的吳懿大軍時,劍閣道的障礙已經不複存在,就算兩旁山上居高臨下的襲殺擁有得天獨厚的地利,可在郭嘉大軍衝出道口之後,他們的箭雨也無濟於事了。
吳懿被俘,道口兩萬大軍折損七千餘後,餘者皆降,山上設伏的一萬將士見主帥被俘虜,也下山繳械投降。
盡管取得了勝利,郭嘉此役,仍然損兵兩萬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