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與周泰麵露震驚之色,沒想到郭嘉竟然對二人期待如此之高,以二人雄心抱負與一身本事,頓時心中深受震動,並將郭嘉引為知己。
二人這才稍安勿躁,細細一想,頓時冷汗淋淋,周泰長噓口氣說道:“小太公深謀遠慮,我二人險些釀成大錯。”
郭嘉微笑看著二人,問道:“想明白了?”
甘寧沉重地點點頭,說:“若劫持了糜家兄弟,恐怕陶恭祖非但不會就此罷休,更會立即下令剿殺,若糜家兄弟死於非命,或陶恭祖在混亂中暗下殺手,將罪名推到我們身上,那麼糜家的產業就全落入陶恭祖手中了。”
讚許地點點頭,郭嘉說道:“興霸所言正中下懷。若是糜竺前去說服陶謙罷兵,陶謙顧忌糜家在徐州的聲望以及糜家近萬食客的實力,或許還會網開一麵讓我們離去,但是我等若劫持糜家,那陶恭祖則恨不得趁機借我等之手讓糜家亡於混亂,一來可重創徐州士族,二來可吞下糜家過億家產。並且,不會授柄於人。”
周泰麵露憂色道:“糜家若真心相助,早已前去說服陶謙,可遲遲未動,要挾奉孝送上醉仙酒配方,看來糜家還是要借陶謙的手除掉我等。”
郭嘉點頭道:“的確如此,糜竺也算準了我看清其中利害關係,既不會加害於他,也不會出門冒死與陶謙魚死網破,所以才趁機詐我醉仙酒的配方,不過糜竺並不指望能從我這裏得到配方,隻不過是一種變相激將法罷了,讓我郭嘉惱羞成怒,方寸大亂。”
甘寧嗬嗬一笑,說:“可他想不到小太公非凡夫愚者,此刻臨危不亂,思謀若定。不過,小太公,既然已看清其中利害關係,為今之計,當如何行事方可脫難?”
郭嘉成竹在胸,淡笑道:“陶恭祖圍而不攻,其一是顧慮破門而入若糜家兄弟枉死,他未免落人口實有縱容部下殺臣之嫌,其二,比起二位最終迫降,陶恭祖更希望二人主動請降。故而給你我時間權衡輕重利弊。我意,二位待門外曹豹不耐煩時,主動請降。”
甘寧與周泰一驚,忙問道:“真降?”
郭嘉自然是搖頭道:“當然是詐降,待會兒,你們將我綁起昭示給門外的曹豹看,可請陶恭祖當麵來許下承諾,而後,伺機擒下陶恭祖。”
“擒賊先擒王!”周泰與甘寧異口同聲,頓時喜形於色。
甘寧更是拍掌道:“此計甚妙。先前與奉孝大鬧臨江意猶未盡,今日便再將徐州攪個天翻地覆。”
周泰同樣露出一臉興奮之色,郭嘉搖頭無可奈何,武將本如此,本性好戰。
郭嘉帶著二人來到了糜府的正堂,等下人將糜竺請來後,糜竺走到郭嘉麵前輕歎道:“奉孝,今日有難,我心中有愧,本想助你逃脫險地,可主公有令,我不能不從,隻能既不從號令,亦不勸說了。請奉孝體諒。”
心中冷笑的郭嘉表麵上卻露出十分感動的神情,握住糜竺的手說道:“子仲,我知你夾在忠義之間難以抉擇,我不能強求子仲為情義而不顧忠心,今日之難,皆在我年輕氣盛在河東犯下滔天大罪,請子仲念在相識一場,幫我在州牧麵前美言幾句。”
糜竺心中驚疑不定,低聲問道:“奉孝,你這是?”
郭嘉雙手朝背後一負,甘寧與周泰掏出捆繩上前將他五花大綁,係了個死結。
糜竺始終麵不改色,隻是微微一歎。
郭嘉垂下頭顱黯然道:“請子仲兄轉告州牧,我郭嘉願降,請網開一麵,讓我在州牧帳下效力,以贖往日罪過。”
糜竺默然不語半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正當他準備出門時,周泰和甘寧擋在了他的麵前。
甘寧麵無表情道:“某信不過門外的人,如今小太公已降,某自然也願投州牧帳下效力,可某必須聽州牧當麵承諾,否則,某便不信。”
“讓陶恭祖出來,隻要他能滿足我的要求,我周泰也就給他賣命。”周泰粗聲道。
糜竺看著兩人良久,最終還是繞過了二人,出府去見陶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