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郎,我,有話,要對你說。”
微風中,眼前少女的形象漸漸模糊了起來,仿佛是下一秒,她就會徹底消散在風裏。
“又是這個夢麼,我還真執著啊,明明都那麼長時間過去了……”
士郎腹誹著,低頭苦笑了一下。這個場景在Saber離開自己後幾乎隔幾天就會夢到一次,現在幾乎已經像是烙印一樣刻在自己腦子裏了。可雖然知道這隻是一個虛幻的夢,他也不願在此時醒來。為的,就是能在夢中多看一眼那個曾是守護自己的劍的少女。
“我……喜歡你。”
“啊,這種事情,不用說也知道啊。真是的,作為一個王,為何不留下一點帥氣的退場台詞呢,至少……”
士郎嘟囔著,眼淚還是不受控製的從眼眶中湧出。過了這麼久,原以為自己可以控製自己的情緒了,可到頭來還是像當初一樣,哭得像個傻子一樣。
站在他對麵的Saber微笑的看著他,那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少女在這一刻好像是卸下了所有的擔子——守衛國民的責任、奪取聖杯的願望以及複興國家的理想。此刻的她完全就是一個正值妙齡的少女,一點也看不出有王的樣子。
“要是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該是有多好啊……”
可惜,士郎知道,再美好,也就是個夢而已。而且就算是隻是個夢,最後留給自己的,也隻會是傷心與失望。
伴隨著夕陽的西落,少女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了重重山巒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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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夢境的結束,士郎緩緩的開了雙眼。這麼長時間的重複,已經使他幾乎可以自由控製自己夢境的結束了。士郎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卻發現自己不覺間已是淚流滿麵。
“真是的,又是這樣。”士郎急忙從身邊抽出幾張紙來擦了擦(不要問我為何床邊會放紙,男子高中生嘛),心想還好今天伊莉亞不在自己房間,否則又會惹她擔心了。
記得自上次聖杯戰爭之後伊莉亞就一直住在自己家,而且還老是在半夜時偷偷鑽進自己的被窩裏。搞得藤姐以“不放心士郎會對熟睡中的伊莉亞做出什麼事來”的借口常住在了衛宮宅,從此衛宮宅就多了一大一小兩吃貨(雖然說藤姐在不在衛宮宅住時三餐也是來蹭的)。
“真是的,我是什麼人藤姐還不清楚嗎?我會是對伊莉亞那種小女孩出手的人嗎?想蹭飯也給我找個好點的理由啊混蛋。”士郎嘟囔著,來了兩個大吃貨的直接影響就是讓衛宮本就不寬裕的經濟情況變得更加糟糕了。
匆匆穿上衣服,將被子鋪蓋什麼的整理了一下,士郎就去洗漱台了。在走廊上士郎聽到了一陣“叮當”的聲音,一絲笑容不由得掛在了他嘴角。
“肯定是櫻來了呢。”
果然,在路過客廳門的時候,士郎見到了如往日一般在廚台上忙碌的櫻。在朝陽的照射下,櫻在準備飯食的身影看起來是如此的溫馨,以至於士郎有一種“她絕對是個很棒的妻子”的感覺,但很快士郎就回過神來了。
“想什麼呢!”士郎抬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個爆栗,那可是自自己受傷一來就一直照顧自己從不間斷的可愛的後輩啊,麵對著如此善良的後輩自己怎麼能有這麼齷齪的想法呢。
門口發出的聲響驚動了正在準備早飯的櫻,櫻微笑著向士郎打了個招呼,士郎也別別扭扭的回了一聲。士郎扭頭看向電視桌那邊,在哪裏某個“大型食肉動物”正趴在桌子上看著電視,但明顯她是半睡半醒的,士郎甚至看到某種亮晶晶的液體正在緩緩從她口中流出。
“真是的,這家夥還真是和老虎一樣,吃了睡,睡醒了吃。好歹人家老虎還是自己捕食的,這家夥怎麼就能心安理得的在自己家蹭這麼多年飯呢。而且老虎至少在飽食之後還會有一段時間用來巡視楞領地,這家夥是吃飽了倒頭就睡,簡直就像……”
士郎突然一頓,良久,才回過神來。
“……就像獅子一樣呢。”
士郎甩甩頭,將雜念甩出腦袋,徑直走向洗漱台。今天他起得有點晚呢,以往自己都能趕得上給櫻打下手的說,一會兒要好好道歉才是。
簡單洗漱後,士郎來到了廚台,櫻微笑著向他示意,他也回了個笑。隨後他隨手抄起菜板旁放著的菜刀開始切菜。其實他的廚藝簡直可以媲美飯店裏的大廚了,隻是因為不想違了櫻的心意才不親自做飯的。剛上手他就發現自菜板上的菜簡直是豐盛到了年夜飯的地步,就連平時想吃但一直都不敢吃的牛肉也是足量供應,自己家什麼時候有這麼闊了。
“櫻啊……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比如說是什麼節日之類的?”
“並不是啊。”
“那為什麼會有這麼豐盛的早餐啊!”士郎覺得自己的眼淚都要快下來了,不是因為幸福,而是因為痛苦。不是節日的話為什麼要做這麼豐盛的飯啊,明明現在有兩個大吃貨經費已經是很緊張了。就算是吃至少也把這頓飯放到晚上啊,明明早上很快就會消化了的說……
櫻自然是沒有聽到士郎心中的碎碎念了,還是自顧自的說著:“真要說有什麼特殊的事的話,那也就是今天是超市的降價日了吧。”
“就算是那也……什麼?降價日!?”士郎打了個激靈,整個人的狀態仿佛在一瞬間就恢複了。現在的士郎對“降價日”這個詞可是要比一些家庭主婦還要敏感,在降價日買東西的話可是要足足便宜一半以上的。而且還會有快要到保質期的商品出售,隻是收一些象征性的費用而已。但降價日不是早就過去了嘛。
可能是自己記錯了吧,最後士郎還是沒有糾結太久。在操持家事方麵櫻還是強過自己很多的,總之有櫻在的話是絕對不會出現赤字什麼的。
這樣想著,士郎的心情突然變好了很多。自從來蹭飯的人多了之後自己已經是多久沒吃到這麼豐盛的飯菜了呢?有時令蔬菜,有牛肉,甚至連精肉火腿都有……等等,這火腿……
士郎緊緊的盯著火腿上黏貼的出場信息,多年養成的購物習慣已經讓他養成了第一眼確定保質日期已決定買還是不買的習慣了。這火腿上印這的日期居然已經是大半年前了,這,這早應該扔進垃圾桶了吧。
“實在是無良的廠商。”士郎腹誹著,以往櫻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失誤,是最近太累了嗎?不過不管如何,看著高價買來的食材居然是過期已久的垃圾,士郎還是在櫻麵前發了幾句牢騷。
“櫻啊,這個精肉火腿,已經過期好久了吧。”
“怎麼會呢?”櫻一臉詫異,買的時候她都仔細看過的啊。“我記得清清楚楚的,還有一個多月的保質期啊。”
“但從日期來看已經過期大半年了啊,你看這個時間。”士郎指了指標簽上的過期時間,明明白白的寫著2008年3月11日,確實已經是過期已久了。
“可今天才一月份啊。”櫻略帶委屈的看著士郎,不明白自己有哪裏做錯了。
“一月份?”聽了櫻的話士郎覺得自己腦袋更大了,他真想試試櫻是不是發燒了,明明昨天還是十二月份的。但看著櫻那略帶委屈的目光士郎沒有再追問下去,隻是嗬嗬一笑了事。
飯在兩位大廚級學生的全力合作下很快完成了,與此同時趴在桌子上裝死的某大型貓科動物也瞬間複活,拔了一大碗飯狼吞虎咽著,看得衛宮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吃飯速度。但飯吃到一半士郎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今天的人,是不是有點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