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又回到了住處,住的地方是一件四壁軟包的套間,連家具都是橡膠做的,燈具也是嵌入牆體的LED,雖然燈光不亮卻也還舒服,屋子裏沒有反光的物品,我無法看到自己的未來,更別想溜之大吉。真的是吳老頭說出了我的秘密?我覺得不會,我對那個老妖精還是有信心的,在關鍵問題上他一定會裝糊塗的。於洋怎麼樣了,一定非常的擔心我,可是她來不了啊。我看看表已經夜裏12點,正在這時,我屋子的門鎖有異常的響動,那是金屬扭曲變形的聲音,或許是那些“照顧”我的人又來啦吧,我靠在床上沒動地兒。幾秒鍾的功夫,聲音停止,開門的聲音傳來,一個人的腳步聲緩慢靠近,我微微的掃描了一下,頓時,我身上的血往上撞,頭嗡的一聲,是他來了!
燕尾服!這個不速之客我已經預見了很多次,他背朝著我倒著走進來,我驚恐的看著他,知道他轉身以後的恐怖麵孔,此刻時間簡直凝固了,我保持著僵直的姿勢盯住了他的身影。
“你不要怕,我是佳麗的師傅,是來帶你出去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發聲像是在喉嚨裏一樣。“你是?怎麼?”我差點就把你怎麼沒有臉這句極不附和邏輯的話說出來,此時佳麗一步躍進來說道:“哥哥,快走。”見了佳麗我放心不少,無暇顧及太多,迅速起身跟著佳麗和這無臉怪人往外走,外麵竟然空無一人。到了外麵一台吉普已經等在門口,我們上了車就速速的離開了,佳麗跟我坐在後排,看車子轉過了幾條街,她才出了一口長氣解釋道:“李哥,這位是我的師傅,他叫隕耷,是雲南西盟佤族人,自從出生就渾身是毛,被家人視為不祥之物,他媽媽卻不忍丟棄他,堅持把他帶在身邊。等他大一點開始到處跑,族裏麵的人認為他這樣會衝撞龍摩爺的祥瑞,他就被家人送給了深山裏的大巫師做巫童,大巫師慢慢的發現他有極強的宇宙洞悉能力,就決定開發他的潛力,並把自己的所有本事教給他。幾年功夫他學會了所有的巫降之法,師傅過世以後就出了山,一心幫助人遠離災難,可是大家都害怕他的長相,不敢接近他,還有人給他起了巫祭騖咪浮的名字,是不祥之兆的意思,他隻好再次回到山裏獨自居住。我姐姐曾經預示我會拜他為師的,等姐姐被害死以後,我真的在深山裏找到了他,並拜他為師傅,學會了很多巫術,隻是預知能力是我學不會的,他和姐姐一樣都是天生的異能,不可複製。他感知了我和你來中國的北方,就帶了口罩,墨鏡,打扮成這樣來找我,見麵後知道了你的情況。我們租了車,做了巫法,迷幻了外麵的人,才進來找你的。”聽了佳麗的敘述,我安心許多,不過仍然不敢透過他臉上厚厚的毛去看他的世界,我怯怯的對他說道:“大師傅,謝謝你,我的事情給你添麻煩了。”他沒有回頭,喉嚨裏發出了幾個字:“同道中人,不必客氣。”這句說的極其誠懇,又讓我沒有歉疚的負擔,如果他不是長成這樣,我們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我不知道他的預知能力是否超過我,也不知道他預知的方式,不過有一點,就是他有迷惑他人的能力,而我沒有。
車子一路往北,出了北京於洋就已經在路邊等我了,她一些上車就哭著抱住我,我還真的有一點尷尬呢。十幾個小時的時間車子到了白山市,我昏昏的睡了一陣子,佳麗卻叫起來:“李哥啊!快醒醒了,前麵好像就是我夢裏的山穀,隧道可能就在前麵。”我猛地坐了起來,看著車窗外美麗的秋色,我還是小時候看見過這絢爛的景色,山上的樹葉充滿了各種豔麗顏色:紅色的、褐色的、黃色的、橙色的、綠色的,隨著風的擺動,一葉葉飄落下來,真是絢爛舞落風中花,紅葉似火豔爭秋。此刻我瞄了一眼倒車鏡,知道吳老頭踏踏實實的在家裏,一行人去吳老頭那裏先休息一下,再做打算吧,於是指著吳柳村的方向駛去。推開吳老頭的門,他意外的看我進來,開心的不得了,我們一一介紹了佳麗、佳麗的師傅隕耷,吳老頭倒是見識不少,雖然看著這個沒臉的毛人也有點神經不爽,但還是自若的沏茶倒水,讓客休息。他抓著我問長問短,也說了嚴局長不仗義之類的話,我勸了幾句不幹別人的事,真的是自己亂寫東西的後果。二彪嬉皮笑臉的送來一鍋烀苞米,說是給我賠禮的,去年那都是誤會如何如何的。我早知道他來的目的,是想要我告訴他體彩的大獎號碼,剛一開口就讓吳老頭把他罵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