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3)

通過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我預知了未來41年的世界,如果我不把自己的身份說的很清楚,下麵的這段話你一定會覺得我是個瘋子。

我叫李安,今年29歲,出生在中國的北方,聞名遐邇的長白山,距離天池不過40多公裏,十幾歲跟父母來到了大城市,後來他們相繼去世,我自己一個人在都市裏生活,我以維修電梯為生,經常一個人在封閉的空間裏與一堆破銅爛鐵打交道,這樣的生活方式把我變得少言寡語,因此也沒有朋友,更沒有什麼女朋友。也許是不適應或者太孤獨,夜裏時常的做噩夢,而且這些夢越來越清晰,甚至到後來每天的夢境都可以連起來,因此我總是陣性的頭疼。我去看過很多醫生,用了很多方法仍然沒有見效。夢中的詭異情景總是如影隨形的跟著我,包括白天偶爾的瞌睡,也一樣會驚夢而醒,汗水淋漓的我回憶著夢中的混沌與戰栗,我不能說出我夢見的一切,我迷信這個可怕夢魘有著什麼神秘的意義。不過有一點,它一直暗示我回去,回到生我的地方。的確也很久沒有回去了,我尋找著冥冥之中注定的那個日子。

今年春天趕上我的年假,雪還沒有完全融化,我開著公司的桑塔納奔赴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這裏沒什麼變化,隻是我離開的時候還沒有太多的記憶,每一條經過的路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這種親切卻沒有幫我指引方向,我靠著導航設備搜索著那個不起眼的山村。也許是路上過於顛簸,我的車隻能以每小時30-40裏的速度前行,大約開了7個小時的路程,我進入了一大片山林,路顯得險峻起來,路標牌開始出現少見的驚歎號,導航已經完全失效,我的坐標顯示在一個碩大的未知區域邊緣,也許這個季節不適於進山的原因,這一路沒有看到一輛車,路邊也沒有看到一個人,這應該就是著名的人蔘之路。

我轉過一個彎道開進了隧道,這個隧道看起來像是剛剛修的,路麵也比以前的平整很多,而且有一條熒光的行車線標在路中央,隻是隧道很長,似乎開了很久都沒有開出來,心裏有一種莫名的煩躁,頭又稍稍的疼痛。我加大了油門,衝刺一樣的跑著,大約過了4-5分鍾的樣子,車子竟然還在隧道裏,這時候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困意突然的襲來,眼皮不斷地與我的意誌較量。我試圖打開車窗或者按響喇叭再或者喝一口水,都可以趕走睡神緩解疲倦,奇怪的是我沒有做到這些就草草的踩了刹車,斜著停靠在隧道的路邊,勉強按了雙閃,靠在座椅上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夢境驚醒,出了一身的冷汗,慢慢緩過神,睜開眼睛仔細看了看自己的位置,我的車依然在隧道深處,我打開遠光大燈,一個比噩夢還要驚悚的場麵讓我呆住了。

前麵不到100米的地方,用原木和大石頭把隧道封了個嚴嚴實實,誰會在這樣深的隧道裏做了封擋的處理呢?看原木的用法也不像是塌方的支柱,因為塌方的支柱往往是數根垂直於地麵的,上麵有一根橫擔在頂麵的。這些原木卻是X型交叉的,明顯是封口的方式,而且每根原木都是深血紅色的。如果剛剛沒有及時停下車,也許就差那麼十幾秒,我就連人再車的報銷在這裏了。

我開了車門,下車走進封口想看看究竟,隧道裏的溫度竟然比車裏還熱,畢竟這是4月初的北方,山上樹叢裏還有明顯的積雪,可這裏的溫度至少有20度以上,而且空氣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難聞味道。距離封口的原木10米左右,我愕然發現了釘在紅色原木側麵的一塊木牌,木牌的下麵用鐵絲吊死了一隻足有30多厘米長的老鼠,皮肉模糊已經幹癟了。木牌上麵不知道用什麼顏料重重的寫著幾個字:“請勿靠近,鬼神難佑”,那血紅的色彩看著很不舒服,這時我發現隧道頂部有一些液體在很多地方慢慢滴下來,我抬頭定眼一看,嚇得差點魂飛魄散,這個場麵在我的夢裏已經多次出現過,現場感受卻仍然如此刺激神經,冷汗一下子冒出來,隧道頂部的水泥體上伸出很多的鐵絲,吊死了約幾百隻大老鼠,順著下垂的尾巴或者鼠頭慢慢的滴著血。我下意識感到原木紅色的來曆。我匆匆的回身上了車,掉頭往回開,為了鬆弛一下緊張的神經,我打開了收音機,傳來沙沙的聲音,不斷地轉換頻道,還是沒有收到信號,我掏出手機,也顯示著無網絡的符號。車上的液晶時鍾顯示已經是18:07,即使開出隧道,在早春的北方,這個時間也已經黑天了,可現在我寧願回到冰冷的戶外,看看天上微弱光芒的星星,呼兩口寒意無比的空氣,快速的遠離這些夢魘般的迷障。我穩定了一下情緒,好不容易摸出一盤磁帶塞進了錄音機的卡槽裏,是盤古典音樂的帶子,鋼琴演奏的“野蜂飛舞”,這個曲子不適合現在的心境,我按了快進,再播仍然是“野蜂飛舞”,快進再播還是一樣,翻了麵還是一樣,不知道是哪個變態的王八蛋錄了一滿盤一樣的曲子。我有點後悔沒有走前問一下清晰的路,以為靠著衛星導航可以解決問題,現在隻好開到有人的地方再說。

感覺開出這條該死的隧道用了比進來還要長幾倍的時間,我的車速不慢,可看到出口的時候已經是19:40,我不相信會有這麼長的隧道,雖然親身經曆我仍然認為這不是真實的,一定是鍾表顯示的問題,或者是自己記錯了時間。開出隧道我搖下了車窗,與其說是透氣還不如說是安神。冷冷的風吹進駕駛室,感覺頭腦清醒了很多,我考慮著是往回走,還是尋路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