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答應了會教導簡雲溪,他還是會負責任。
簡雲溪拿著報告去做分析,沈閑揉了揉肩膀,覺得有點酸。
看了看時間,站起身打算出去走一走,緩解疲憊。
走出實驗室,抬頭看看滿天星輝,才意識到已經是晚上了。
……好像又在實驗室窩了一整天。
連時間都沒去計較。
一天又一天……生命就在這樣的忙碌中流逝,就算是他這樣,也會慢慢變老,最後死去。
但始終都是一個人。
自嘲般的笑了一下,沈閑靠在牆邊,仰頭看星輝月耀。
“……前輩。”
青年溫潤的嗓音輕緩傳來。
沈閑恍惚了一下,以為自己是產生了幻聽,那個始終文雅有禮的青年,這個時候應該國外才對,怎麼會在這裏。
“前輩,”聲音近了些,又近了些,“前輩。”
沈閑慢慢轉頭,當視線在半空中交彙時,猛地一頓。
星月之下,清雋溫和的青年就站在不遠處,唇角含笑,滿身瀟灑。
“……雲……亭……”
這樣兩個字被自己無意識念出,沈閑立刻回過神來,“你,怎麼回來了?”
“前輩,”雲亭笑了,“我回來了。”
幾乎是控製不住的,沈閑往前走了兩步。
第一步是衝動。
第二步是本能。
第三步還沒邁出去,人已經冷靜下來了。
“你回來做什麼?”
“我回來看我姑姑。”雲亭輕笑著說,“也來看看你。”
“……哦。”沈閑淡淡的說,“我記得我說過,以後我們不要再見……現在你看見我了,可以走了。”
雲亭聽見這句話,一歎氣,“前輩,我走的時候還在想,到底是哪裏得罪你了,讓你這麼生氣,想了很久都沒想通,後來我也不想了,不管我哪裏做錯了,我都道歉,前輩就不要生氣了。”
雲亭永遠都是這樣,完美無缺找不到任何指摘的人。
是雲疏影一手帶大,卻沒有雲疏影那樣的陰謀算計,坦誠如君子……
沈閑苦笑了一聲,“你什麼也沒做錯,是我……不想見你。”
“為什麼?”雲亭不解。
“為什麼……”沈閑搖搖頭,“因為我小氣,我別扭,我喜怒不定,我想討厭你就討厭你,不需要任何理由,我不願意見你就不願意見你,也不需要任何理由,行嗎?”
雲亭聽他這麼說,也不反駁,還笑了笑,“行,前輩說什麼都行。”
沈閑有一種針刺棉花的感覺,他再尖銳也無奈,雲亭就是不怕他刺。
心裏很無力,沈閑看著雲亭,“已經很晚了,你回去吧。”
“好,”雲亭輕笑問,“那我明天再來看前輩。”
“明天也不要來,”沈閑定定地看著他,“我不是再開玩笑,我不想見你。”
“前輩……!”
已經轉身的沈閑停住腳步,轉過頭看他,“雲亭,真的不要來了,我現在很好,不想再那樣……那樣難過了。”
難過。
是他所有的心事,連說都不能說的難過。
他現在很好,很平靜,雖然不能放下,但也可以不再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