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唐子衣一抬頭,“……怎麼了?”
“怎麼了,我問你怎麼了才對!”葉落茗無語一歎,“德尼沒死,宮翎那廝最多算是個重傷他人,看來想把他關到死的願望又落空了。”
“是嗎……”唐子衣心裏翻江倒海。
難道說,宮翎一開始就知道德尼沒死?
畢竟開槍的是宮翎,如果宮翎不想讓德尼死,那……太容易了。
宮翎為什麼這麼做?
……隻有一個解釋。
宮翎起疑了。
對她起疑了。
所以他沒按照她計算的那樣,在種種情勢下開槍殺德尼,隻是重傷他。
而現在,自己徹底暴露,卻沒能扳倒宮翎。
臨走前他說,很快會見麵——故意傷人,再加上太和集團的律師團,確實,關不了宮翎多久。
這個很快,真的是很快……
唐子衣閉上眼,心裏不得不承認,她確實不能算贏,宮翎,也不算輸。
隻不過——
再睜開眼時,唐子衣眼中冷光熠熠,就算沒贏,她也要宮翎付出代價來!
離開了太和集團,唐子衣和葉落茗往市區開,葉落茗回了北區分局,唐子衣則是去了帝華財閥。
推開了秋亦寒辦公室的門,唐子衣幾步走過去,也不顧自己現在的是什麼衣著不整的樣子,冷著臉對秋亦寒說,“計劃成功了一半,德尼沒死。”
秋亦寒正在批文件的手指繼續行雲流水地解決了一個案子,緩緩抬起頭,眉眼帶著淡漠的笑,“不,已經成功了全部。”
“……什麼意思?”
“德尼本來就不能死,”秋亦寒合上文件本,薄唇微彎,“我們的整個計劃裏包括了德尼的死,也就是說,德尼如果死了,我們也有責任,這件事如果茗茗知道……”
“……”唐子衣懂了。
葉落茗是絕對不能忍受他們謀劃了一個人的死。
那和謀殺,沒什麼兩樣。
所以秋亦寒一開始就沒想讓德尼死。
“可是,宮翎沒下殺手,你又是怎麼猜到的?”唐子衣好奇的是這個。
秋亦寒如果連宮翎要做什麼都能猜到,那真是……比宮翎還可怕的男人。
“很好猜,”秋亦寒放下金筆,十根手指相互交叉,一雙紫眸泛著睿光,“宮翎這個人,疑心很重,他連他自己都不信,又怎麼可能信你,就算德尼殺他,就算德尼強迫你,就算德尼再做其他事,宮翎也不會當著你的麵殺人,因為這樣,他就等於暴露了自己的一個軟肋,對他來說,這是絕對不可能做的事情,當整個計劃順利進行到這裏,已經是結局了。”
“可是德尼還活著,宮翎也關不了多久!”
“我的目的並不在德尼或者宮翎,而在,墨洛溫和藺樓。”
德尼也好,宮翎也好,所代表的都是一方勢力,而且他們不是勢力的擁有者。
德尼背後是墨洛溫,宮翎背後是藺樓。
墨洛溫是老對手,秋亦寒並不在意,他真正要拉出來的人,其實是,藺樓。
那個,連他都查不出底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