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雲疏影銀邊眼鏡下,俊眸輕眯,笑得疏離,“我要的,隻是你的左手。”
雲漠想了想,然後在唐子衣的目光中,拿起了台子上一把短匕,想也不想就死死紮在了左手掌心。
一瞬間,鮮紅的血沿著工作台流了下來。
滴答滴答的聲音伴隨著血腥味充斥整個房間。
唐子衣也算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但她真的從來沒見過這種……一言不發就……就對自己下手如此狠絕的人。
仿佛那根本不是他的手一樣!
而且唐子衣看得仔細,雲漠是一點也沒有猶豫就紮下去,短匕穿過了整個手掌,切斷了手掌上無數神經和血管,就算縫合治療,也不可能恢複如初,他的手掌可能以後就隻是擺設了。
一個槍械天才,對自己的手……竟然這樣的幹脆。
雲漠拔出了短匕,臉上的表情沒有半點痛苦,隻是淡淡的問,“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雲疏影點頭,“我給你準備了直升機,你想去哪裏都可以,以後,不要再回臨海,更不要回雲家。”
“好,我知道了。”雲漠隨便拿了點稿紙裹住了手,走的毫無留戀。
把全程都看在眼裏的唐子衣動了動唇,也隻是說出一句,“你們兄弟……都有病。”
“不然呢?”雲疏影淡淡的往裏麵走,“殺了他嗎?他是我的親弟弟,我不可能殺了他,放他這樣回蕭家,也是在為自己找麻煩,讓他自廢左手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跟著他往裏麵走,唐子衣忍不住道,“那你為什麼不讓他兩隻手都廢了呢!”
在裏麵找到了一扇門,雲疏影握在把手上時,看了唐子衣一眼,“都廢了,我拿什麼去對付蕭家?”
“……嗯?”唐子衣沒明白。
還沒等她細問這句話的深意,雲疏影已經把門打開了。
這扇門打開,看清楚了裏麵的一切,唐子衣整個人都楞在了當場。
那是一個封閉式的房間,無數的透明管子,無數的器械設備,正中間是一個圓形的玻璃罩,沐千櫻渾身上麵一件衣服也沒穿,纏繞在她身上、頭上、四肢的都是導線,整個人被桎梏在那玻璃罩裏,像一個試驗品一樣被對待。
有那麼一個瞬間,唐子衣是真心恨了自己。
她不該……把沐千櫻牽扯進來的。
雲疏影當然也看見了。
玻璃罩中的少女十六七歲,白皙的肌膚上纏繞著導線,微微低頭,雙臂被打開纏在了線上,宛若一個精致的提線娃娃。
“……怎麼辦?”唐子衣聲音不由得發抖,她麵對宮翎,麵對德尼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樣的彷徨。
她真怕沐千櫻死了。
雲疏影畢竟冷靜,看了看周圍的器械,“先拆了再說,你去關閉那邊的電源。”
他雖然不是像雲漠這樣的機械天才,可他畢竟是雲家的家主,這些常識還是有的。
唐子衣按照他的吩咐,立刻去關閉幾個樞紐開關,雲疏影在控製板上敲了幾下,那圓形的玻璃罩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