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陰森森的牢獄。隻見東邊和南邊兩個角落裏分別都卷縮著一個人。光線昏暗,這兩人的容貌看得不是很清晰。隱約間隻看見他們長發散亂,衣服襤褸,神色委靡,奄奄一息,一副出氣多於進氣的垂死模樣,由此看出,他們在入獄之前必定經曆了一番酷刑的荼毒!
哐啷聲響,牢門突然被打開。
“進去!”隨著一聲大喝,一人被推進牢房來。
那個人一個立足不穩,砰的一聲撲倒在地,幾經掙紮,卻怎麼也爬不起來,勉強把身子翻了個轉,躺在那裏卻再也動彈不得,喉間有一聲沒一聲發出痛苦的呻吟。
“哈哈哈!又一個倒黴鬼被送了進來。”聲音響自東邊角落,他雖然在笑,語調卻是悲涼無奈。
“他奶奶的,等老子的傷勢恢複了,一定要殺出去把那幾個狗官宰了……喂!剛進來的這位朋友,你的傷勢如何?死得了麼?還能不能夠開口說話?”這聲音比較粗豪,來自南邊角落那人。
“沒、沒事情,應該死、死不了!有勞兄台掛懷了,咳咳咳……”止不住的猛咳嗽,看情形傷勢不輕呢。
“操!他老娘的,狗日的狗官,他們的手段竟然比我們山賊還狠辣十倍……”南邊角落那人接著又是一番大罵,之後轉而對躺在地上的那人說道,“兄弟,你的傷看樣子並不輕呐,還是莫要多說話了,安靜休息一會吧!”東邊那人也說道:“聽聲音,便知道傷及肺腑哩……朋友,這當真不宜亂動哦,靜靜休息吧!”
“嗯!”地上躺著的那人輕聲應了一下之後,便如聽話的乖孩子般不再多言。
整個牢房頓時沉寂了下來,彼此呼吸相聞。
監獄中陰森森,暗無天日,送牢飯的有時一日一頓,有時兩頓,犯人根本無法就此推算出是白天還是黑夜。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反正當第三次送來牢飯的時候,傷重躺在地上的那名犯人已然能夠站起來自由活動。傷勢恢複竟是這般快捷神速,實在令人驚歎!
南邊角落那人佩服道:“朋友,好深厚的內功修為呀!短短十多個時辰,傷勢就好了七七八八,若換作了別人,隻怕十天半個月也未必能夠坐立哦。佩服!佩服!敢問朋友怎麼稱呼,師從何門何派?”
那人笑道:“嗬嗬,這位朋友過獎了,在下並無什麼大能耐。江湖上的朋友都管我叫北流氓,你們不妨也這樣叫我吧。至於師門,說來慚愧啦,在下實在無福被各大門派收列門牆,隻不過跟隨一名江湖相士馬馬乎乎地學了一些不入流的旁門左道罷了。”
“北流氓?哈哈哈……”南邊那人忽然大笑,“江湖上的朋友叫俺南山賊,當真是巧啦,同道中人啊,幸會!幸會!”
東邊角落那人緊接著也是大笑起來:“一南一北,一個山賊,一個流氓。無巧不巧,在下江湖人稱‘東海盜’是也!哈哈哈,緣分啊!”
說完三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感歎緣分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北流氓說道:“既然緣分如此,不如……我有個提議,咱們三人結拜如何?”
南山賊首先擊掌讚成道:“好主意!”
東海盜也是爽朗回應:“我心中也正是這般想法。”
情投意合,於是三人撮土為香,行八拜之禮,結成異性三兄弟。東海盜年紀最長,理所當然是大哥,南山賊次之,北流氓排在最末位。
南山賊說道:“既然已是兄弟,理應坦誠相對。反正獄中寂寞無聊,不如我們聊一聊各自的經曆,以便加深了解,也好增加感情。大哥、三弟,你們意下如何?”
東海盜頷首道:“甚好!”
北流氓卻問道:“隻是,兩位大哥,誰先來呢?”
南山賊道:“兄弟間就不必那麼多客套啦,不過,既然是俺先提出來,那就俺先來說吧……”他抓撓後腦,沉吟不語,似乎在思索該如何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