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沉寂了良久,是吳錢昆最先開口打破了局麵:“韋大哥,是我爹叫你出來迎接我的嗎?他老人家的身體無恙吧?”出乎吳錢昆的意料之外,韋一劍用冰冷如刀的目光死盯著他,語氣寒冷道:“不錯!吳須魚老匹夫極是掛念他的寶貝兒子,並且迫切地想知道他兒子那張無恥厚顏的臉皮長得更厚了沒有,所以迫不及待地叫韋某出來迎接你,並吩咐我早些剝回臉皮給他當壽禮呢!”
口氣之中渾沒有故人相逢的喜悅,反而充滿怨恨的味道,吳錢昆自小與他交好,兩人一塊玩泥巴長大的,感情原本不錯,吳錢昆素來敬重他,當他是親大哥一般看待,隻盼他這是開玩笑,說說便罷,當不得真,當下他說道:“韋大哥向來莊正穩重,怎麼一見麵就與小弟開起這等玩笑來呢?”
韋一劍半是嘲諷地說道:“玩笑?你以為這是開玩笑?哈哈,老實告訴你吧,姓吳的老匹夫真的需要一張厚顏無恥的臉皮來做壽禮,你這做兒子不給他這個麵子,誰來給?”是可忍孰不可忍,吳錢昆激憤道:“你……你已非從前的韋大哥了……”
“不錯!我已不是從前的韋一劍了,從前的韋一劍已死,不複存在,如今站在你麵前的是另外一個嶄新的韋一劍。從前的韋一劍對你爹敬若神明,現在的韋一劍對那老不死的隻有滿腔的仇恨,我恨不得扒他老皮,抽他老筋,然後剁成肉醬丟進黃河裏喂王八,即便如此,也難消我心頭之恨。哼!”韋一劍的一張臉因為憤怒而扭曲,他咬牙徹齒地說道,“愛屋及烏,恨僧憎尼,現在我恨不得也將你斬成肉醬,但念在我們曾經共同擁有一段美好時光的份上,我隻要剝了你一張厚顏無恥的臉皮即可,怎麼樣?識趣的,自個兒動手吧!否者到時候可別怪我出手狠辣無情。”
心上人遭到如此危言恫嚇,這叫柳雪兒情何以堪?她實在沉不住氣,狠狠瞪了韋一劍一眼,恨恨道:“韋一劍,你膽敢動昆哥一根寒毛,本姑娘便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吳錢昆亦是盛怒不已,厲聲道:“韋一劍,你喪心病狂,我來殺了你!”他坐在馬背之上,居高臨下,手腕一抖,馬鞭便如靈蛇出洞,翻騰不已,夾著呼呼風雷之勢卷向韋一劍的脖子。
韋一劍大喝一聲:“來得好!”待馬鞭奔至麵門,他右手陡然出擊,箕張著五指,使一招“燕子銜泥”巧妙地抓住了馬鞭,同時手臂猛一用力,回身拉扯,想把對方扯下馬來。
吳錢昆隻覺從馬鞭的另一頭傳來了一股沛然大力,幾欲把他拉倒,他趕緊使一個千斤墜,穩住了身子,氣沉丹田,運力相抗。兩股大力相撞,饒是馬鞭堅韌無比,卻也是禁受不住,劈啪一聲響,頓時便被震斷,碎成數截,紛紛掉落於地。
而兩人都受到了反震之力,韋一劍一連退了三步之多,吳錢昆則身子後仰,重重把馬背壓了一下子。兩人異口同聲道:“好小子,內力竟不弱!”
柳雪兒一雙美目看向吳錢昆,關切道:“昆哥,有沒有受傷?”吳錢昆報之一笑,挺直身子,拍了拍胸脯,以示無礙。
韋一劍心凜道:“無妄觀衝虛老道的‘通明玄功’果然名不虛傳,確有厲害之處。吳錢昆這小子不過悟得皮毛,內力卻已這般了得,幾可與我抗衡,若叫他習全老道士的一身本領,他日武林之牛耳非由他來執掌不可。隻可惜這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對武學之道淺嚐輒止,學會幾招三腳貓功夫之後便以為已登殿堂,不思進取,到處惹是生非,沾花惹草。老道士一怒之下將他逐出師門。不過老道士畢竟是他的舅舅,且一生就收了他這麼一個傳人,說不定那日心軟,又將他重收於門牆之內。這小子好記仇,今日開罪了他,他決不會輕易便作罷,為絕後患,無論如何,今天我一定要把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