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話音一落,那個年輕男子好像聽到了一樣突然扭頭看向她的方向,讓張秋的心一陣亂跳。她總感覺那個男人好像聽到了她說的話在對她笑一樣,兩片紅暈飛上雙頰,慌亂的低下頭,不敢再看那個男人。
慕少棠看著前麵莫名其妙的臉紅羞澀的張秋,有些不明所以。不過慕少棠也沒太糾結關於張秋的反應,而是繼續觀察出來的那一排人。
在那個錦衣俊美男人的身旁落後半步的地方,是一個精神健碩的老者,老者麵紅眼亮,太陽穴鼓起,一看就知是個武道高手。
在老者的身後,還跟著五六個中年男人。這些人走到雕像的下麵站好之後,那個老者首先踏前一步,掃了一眼眾孩童之後,輕咳一聲開口:“老夫柳叱,是藥閣的首席製藥師,我藥閣是隸屬於流雲城三大家族之一的張家的鋪子。因此你們拜入藥閣之後,也等同於在為張家效力。在老夫身邊的這位公子就是我張家的大公子張啟,今天你們的拜師儀式就由張大公子為你們主持。”
老者話落,張啟也就是那個俊美的公子上前一步,看著下麵不自覺的站的筆挺的一眾孩童,溫潤一笑道:“諸位,今天將由我為你們舉行製藥學徒的拜師儀式,拜過師之後,你們就會正式的成為我藥閣的一員,從此也將是我張家的一員,日後受我張家庇護。隻要你們日後盡心做事,不做有損藥閣的事情,張家絕不會虧待你們!你們現在站著的地方,就是我張家專門為製藥學徒們舉行入門儀式的地方。在我身後的這個雕像,雕刻著的是我們製藥師的創始人,藥王單方!我將在藥王單方的見證下,為你們舉行拜師儀式,當然既然選擇身為製藥師,你等日後就要緊守製藥師的規矩,要懂得尊師重道。”
張啟說完這些話之後,就為開始為一眾聽得熱血沸騰的孩童們舉行拜師儀式。直到這個時候,慕少棠才知道,跟在柳叱和張啟身後的那幾個中年男人都是藥閣的製藥師,也是慕少棠等人將要拜的師父。
慕少棠和張秋都拜在了一位叫張誠的製藥師門下。不過在行拜師禮的時候,慕少棠旁邊的張秋顯得有些很不情願,別人都拜下去了她還沒有下跪。慕少棠眼看著張誠的原本帶著淡淡笑容的臉色因為她遲遲沒有下拜而變得黑了下去,急忙伸手拉了她一下,張秋一個不防備姿勢有些難看的跪倒在地。
接下來張誠的臉色一直不怎麼好看,在磕頭的時候,還狠狠的瞪了張秋一眼,不過張秋卻完全都沒有發現,她的眼神還在不時的往台上的張啟身上瞟著。
張秋拜師的行禮並不標準,看起來很勉強,就好像是她不想拜張啟為師一樣。因為張秋的表現,台上坐在張啟身邊一同接受弟子叩拜的另外兩個中年男人看向張誠的眼神都有些別樣的意味,讓張誠臉色愈加難看,又狠狠的瞪了張秋一眼。
這一次張秋發現了張誠的不滿,不由得將詢問的眼神落在慕少棠的身上。慕少棠幾乎忍不住要扶額歎息了,都知道師父不高興了,還不認真行禮,竟然還有心思東張西望,這不是更加讓人認為她是不願意拜張誠為師嗎。
慕少棠知道,張秋其實並不是不願意拜張誠為師,她隻是對跪拜這種禮儀有極強的抵觸心理。小時候拜年時要行跪禮才能拿到紅白,那個時候張秋寧可不拿紅包也不肯對家裏的長輩行跪拜禮,因為這個村裏人沒少嚼張秋父母的舌頭,說他們不會教孩子,張秋還為此挨過不知多少次打,不過都沒用。
張秋的這點堅持在慕少棠看來是萬分的不解,在她的思想裏麵,父母長輩是養育了你的人,對父母行跪拜的禮儀有什麼好抵觸的?而師父就是僅次於父母的長輩,師父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父是教導你日後的學問知識,人生道理的重要長輩。拜師的時候對師父大禮參拜表示尊重是做人基本的禮儀和感恩之心的表現吧,為什麼張秋會抵觸這種禮節她實在是很不明白。
雖然心裏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慕少棠行禮的動作還是一絲不苟,儀式在張啟的主持下繼續進行著。在藥王單方的雕像前行過三跪九叩的拜師大禮之後,一眾孩童在張公子的見證下,開始宣誓一定遵守身為一個製藥師的操守規則。無非就是不準見死不救,不準發瘟疫年代的災難財,不準以醫術害人之類的。
一番儀式舉行下來,所有的孩子都激動非常,感覺好像做了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一樣,這讓他們有一種自己一件長大成人的感覺。慕少棠聽到旁邊的張秋又嘀咕了一句她聽不懂的話:“沒想到古人也懂得給人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