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夢想，走下地的日子
全世界的教科書
都這樣寫著―
我們的列祖列宗
是黃河上的船工
是長江邊的石磨
一年365天，能榨的
都榨進烏亮的算盤
還有一天，也不忘
雙手拱起一句：
恭喜發財
發得了嗎？夢想
一回回跌斷腿的夢想
走不出悠悠煙火
和一串串擔心銀打出的鏈子
一個最能發財的民族
靠著牆頭曬起太陽
胭眼朦隴地瞧別人發財
中國，不再摔盆破碗
和和順順過日子了
正兒八經千活了
脫去臃腫的棉襖
赤裸胸膛，也赤裸真理
在電子計算機上
肌肉銅塊般隆起的胳膊
發動起大汗淋淋的歲月
風塵仆仆的黨
從紅潤了的鄉村走來
目光又投向還欠紅潤的城市
象要給兒孫
留下一點什麼的慈祥父親
關注起每一個口袋
每一本存折，每一戶家庭
一切將豐碩起來
她要讓走在大街上的中國人
接過生活端過來的一隻隻
金盤子，而後
走進全世界的教科書―
三月柳芽般新鮮
五月榴花般秋麗
十月楓葉般光彩照人
今天，是讓夢想從列祖列宗
憔悴而又困惑的眼裏
走下地的日子。今天
是我們民族用電子計算機上
那芭曹一般迷人的液晶數字
寫詩的日子
信 息
不是一打開
就是一股火藥味的報紙
不是一聽就將心冷汗浮浮地
揪到喉呢口的廣播
不是相互摩擦、相互抵消
相互損傷的日子之後
再蜷縮在南牆下曬太陽
半醒半胭的日子
西門子公司的第五代產品
倫教市場的外彙比價
國家機關取消午休
首都加強第三產業
廈門港的吞吐量和深圳的快餐
南方的柑桔和北方的兔毛
今年秋季的國際流行色
電視節目《現代舞廳》
甲共和國土地上，信息
展光一樣洶湧地漫開
激光世界一般瑰麗、壇目
密集的信。息如打夯
結結實實地捶打著中國
二我們都睡不著覺了
舊子也跳起了迪斯科
一不是嗎？即使昨天
你感到自己滿腹韜略
好似一位雪峰壓頂的將軍
可今天稍鬆懈
便成了琳琅滿目的大街上
一個迷失方向的孩子
讓大把、大把流汗
大把、大把花錢的信息
讓男男女女富裕起采
漂亮起來、溫柔起來的信息
（人與人的關係將會溫柔
似羅米歐與朱麗葉的愛情）
讓才華者爆發自己
無能者開發自己
嫉妒者埋葬自己的信息
（即使眼睛裏嫉妒得出血
他們也隻能埋葬自己）
讓地球變成銀色的乒乓
而心將變得遼闊如
藍色太平洋的信息．
開動每一個大腦
和每一台電腦
涓涓滴滴地接受這一切吧
並且， 向著曆史， 向著明天
轟轟烈烈地反饋一個信息
百年難遇的豔陽天下
一片久經折騰
斧砍火燒的土地，如今
枝葉在瘋長！花果在瘋長i
就是一抹流風，也能
在嫣紅的果子上叮叮咭咭地
撞出一首金色的欲來
大 平 原
―致我報告文學的幾位主人公
你是蓬蓬勃勃的大乎原
那汾沱的暴雨
是你傾盆而下的汗水
黃塵滾滾、車馬馳騁的大路
是你日夜躁動不安的肌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