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奧數分了手，連香接到了幼兒園老師的電話。被告之兩天後舉辦春季運動會。
連香想起上次運動會，自己頂著一張毫無生氣的麵孔就去了。結果，女兒回來後撲入自己的懷中，嗚嗚哭得好不傷心。
孩子那時太小，怎麼都說不清楚，就是斷斷續續地說著：“媽媽？殘媽？殘媽！”
連香抱著說不清楚的女兒，又是輕拍；又是親吻；又是拿出糖果來逗哄，最後總算將哭得滿臉是淚，吹著鼻涕泡泡的女兒哄好了。
然後連香脫掉外衣，感覺到自己的汗已經沁濕了脊背。
她真地不能理解，一個僅僅3歲的小孩，對媽媽的長相怎麼會如此上心？原因恐怕隻有一個，老師們重點議論過她。而且還順便調侃了女兒。
等孩子安靜下來，開始琢磨糖紙的顏色後。連香才看向鏡子，自己有那麼殘嗎？哪裏殘了？
連香打開電腦，上了論壇，給自己拍了一張照片，傳了上去，說道：“今天幼兒園運動會，孩子回來哭得很傷心，因為她的媽媽被人說成殘媽了。你們看看吧，我殘在哪裏，我好改改。”
剛剛傳上去，連香就立刻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小鏡子。沒有皺紋吧。衣服也穿對了吧。怎麼就讓女兒丟臉了呢？
結果，很快，回複如潮水般湧來，A網友道：“你的神情很幽怨，這是妝容無法掩飾的憔悴。”
B網友道：“不幸的女人一眼就看得出來。”
C網友道：“其他女人是假惆悵，你是真憂鬱。”
連香看著這些文字，難過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後打起精神繼續研究。
D網友更加犀利：“你的眼神老了。任何保養無法挽回心靈的衰老。然後送給她一個大大的章子——殘媽鑒定委員會”
連香怔怔地看著電腦，感覺到了胸悶，然後猛地拿起茶杯將水一古腦地灌了下去！
想起這一幕，連香急忙掏出手機給小區的美容院打了一個預約電話。約好晚飯後，去做臉部保養。
然後伸出有些幹枯的手，輕摸上自己的容顏，臉似乎又瘦了一些，顴骨突出了很多，法令紋更加明顯了。嘴角似乎也有些下垂。然後喃喃道：“寶寶對不起，媽媽太疏忽了。”
整個白天，任署都心不在焉，那個姓連的女人所表現出來的決絕，是他無法接受的潰敗。他這樣的男人身邊的女人不應該感恩戴德嗎？
盯著電腦，卻無法進入狀態，隻好站了起來，在屋內踱步。此時的他忽然有些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麼不找一個愛錢識相的女人呢？
這個時候，一個員工敲了敲門，任署冷麵道：“進來。”
員工遞上一份文件道：“這是我們市場部做的一份市場分析報告。您請過目。”
任署接過，隨意地丟在桌上，不耐煩地擺擺手，那人識趣地趕緊退了出去。
任署又踱了幾圈，然後頹廢地坐入椅子，攤開一張紙，在紙上畫了起來。她有什麼好？他畫了一張怨婦臉，然後在一旁注明，她的優勢，她的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