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因沒有什麼想要的。
她的記憶是從一片碧藍的湖泊旁開始的。
在那裏,她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聆聽。
天的聲音,湖的聲音。
除了偶爾會出現的緹雅妖精以外,梅菲因沒有接觸過任何會動的活物。
什麼都不會讓她高興,什麼都不會讓她悲傷。
就這樣過去了八年。
然後一群人來接走她了,他們說著梅菲因不懂的語言,將迷茫的女孩迎回奧蘭多,並告訴她你的名字是梅菲因·汐空,是奧蘭多汐空家族唯一的繼承者,是劍蘭意誌的傳承。
梅菲因不懂,但既然人們要求了,那就按他們所說的做吧。
於是梅菲因學習文字,學習武技,學習指揮,學習禮儀……這個沒學過!
每一項都做的很好,人們開始讚揚她,推崇她,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訴梅菲因她成為聖者了。
舉國狂歡,帝國將她封為帝侯,把最富庶行省給她作為封地,把她高高舉起,冠以守護神的榮譽,不惜一切代價滿足她的任何要求。
聖者是什麼?
梅菲因不知道意義,但既然人們開始請求她統領銀緋軍團為劍蘭的帝國征戰,那麼就按他們說的做好了。
梅菲因是看過書的,很多很多。
她知道自己是奧蘭多人,帝國對自己很好,所以使帝國繁榮起來是應該的。
她做事的方法就是殺戮,所有奧蘭多的敵人都將她視為夢魘,短短幾年時間,梅菲因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大概有一兩百萬吧。
帝國人為她歡呼,敬畏她,尊崇她,毫無吝嗇讚美和誇耀的詞彙,毫不猶豫地給予厚重的封賞。
但梅菲因並不快樂,她甚至無法完全理解人類的情緒。
她突然知道聖者意味著什麼了,她與周圍的所有人都不一樣了。
其他人以梅菲因為中心,而梅菲因卻不被任何人所動搖。
她單純地按照普世價值觀中正確的去做,行動的目的僅僅如此。
梅菲因見過許多人,他們渴望財富,名譽,知識,力量……為之窮盡一生,然而梅菲因卻對這些東西沒有半分需求。
換言之,她沒有欲望。
人是不可能沒有欲望的,梅菲因努力地想讓自己表現得更像人一些。
終究無用,她無法理解周圍人的感情。
梅菲因仿佛是位於世界的另一側,在”靜靜地注視一切。
無論是有人在她麵前生,或死,或笑,或怒,或悲……她都沒有任何感覺。
無法交流,梅菲因隻好繼續看書。
看書讓她覺得自己在聆聽思想,梅菲因喜歡聆聽。
這應該算是她為數不多的興趣了。
但越是這樣,梅菲因就越感覺在她的世界隻有自己一個人。
她還不知道那種感受叫作孤獨,隻知道自己像是處在一個封閉的密室中,沒有一絲的光線透露進來。
或許一直這樣下去也不錯,梅菲因沒有不滿的情緒,接近無欲無求的她對一切都很漠然。
沒有欲望,沒有激情。
梅菲因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心髒的跳搏速率永遠緩慢不變。
今後也是一樣,沒什麼不好的。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了威廉的指令,去清剿落日峽穀附近的敵人。
不過又是一次任務,與以往沒有什麼不同,殺戮而已。
接著,梅菲因見到了他。